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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死……”

與全玖的反應截然不同,一聽趙珍媞說,自己將要受刑,劉書妍當即是痛哭失聲,茫然無助之下,她只能爬到了自己的姑姑劉妍若的裙擺下,抓着她的裙角哭着說道:

“姑姑,書妍冤枉……求求你開恩,救救我吧……”

一聽是劉書妍的聲音,劉妍若急忙蹲下,伸手就將她緊緊地摟住了:

“書妍,不是我們不肯救你……而是……皇上不肯饒了你啊……倘若我和珍媞真能救你,我們又怎麼會來此對你和全皇后下狠手呢?”

“我怕疼……”

劉書妍擦去臉上的淚珠,轉而挪到了趙珍媞的腳下,剛想說些什麼,趙珍媞卻是冷哼一聲,輕輕地踢了她一腳:

“死丫頭,你將壽安公主陷入敵手已是死罪,我和妍若能幫你求得杖責已屬不易,難道,你還想挑三揀四不成?”

劉書妍愣住了,看着趙珍媞那副決絕的神情,她自知難逃厄運,無奈之下,她也只得和全玖一起趴在地上,等着竹鞭和木棍的抽打。

“記得,如果皇上沒派人來這監刑的話,就盡量輕點……”

對家僕叮囑過後,趙珍媞就轉身離開,躲到了大門外,緊接着,按照她的吩咐,家丁們舉起了竹鞭和木棍,朝着全玖和劉書妍,就是一陣抽打。

“賈太師,在下有急事稟報!”

半閑堂內,廖瑩中帶着一個身着黑袍的男人匆忙走進了賈似道的書房,而看着他們的到來,賈似道的心裡似乎很是不爽:

“本相日理萬機,夜不能寐,如今,還有什麼事情比前線戰況更急?”

聽聞此言,廖瑩中面露難色,沉默許久,朝着賈似道拱了拱手:

“大人,趙珍媞……竟敢戲耍皇上……”

“是何神也?”

賈似道哼了哼,依舊筆耕不輟,並沒有抬頭看看廖瑩中,不過,接下來,他身後的男人一開口,他卻再也坐不住了:

“大人,皇上下詔,要處斬罪婦劉書妍,賜死全玖,卻不想,臨安公主趙珍媞竟敢替她們求情,並以杖責之名將她們從輕發落……在下估計,除了破了點皮流點血之外,她們幾乎是安然無恙!”

“是這樣啊?”

賈似道放下筆,慢騰騰地起身逼視着廖瑩中,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如今,我等還需除掉全玖,否則等趙珍珠一回來,就是她們三個勾結起來之時……”

“大人所言極是!”

廖瑩中連連點頭,尷尬地笑了笑,奉承道:

“大人真是神機妙算,不放過一點細節啊……”

……

“喂,趙珍珠,還不快醒醒?”

一天傍晚,趙珍珠睜開眼睛,只見,自己早已經躺在了一間牢房裡,至於這裡是哪,她就一無所知了。

“我……我是怎麼到這兒的?”

趙珍珠艱難地抬起頭,用雙腿將自己挪到了牢房的角落……而在內心,她則不斷地想着,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哈哈,你吃了天竺來的*,然後,被大朝的飛機送到了大都……”

說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獄卒走到了牢門邊,看了趙珍珠一眼,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公主殿下,這裡可是你小時候待過的地方……難道你忘了?”

“呵呵,本公主生性愚笨,倒是不知……”

趙珍珠下意識地護住了腹部,此刻,一想起自己竟然吃了韃子的*,她不由得開始擔憂起了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在這之前,有趙禥因為母親打胎不成而成低能兒的先例,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也變成了這副模樣,天生四肢發軟,七歲才會走路。

“趙珍珠,聽說你已經有孕在身,大汗陛下特地不讓我等對你用刑……還不快跪下謝恩?”

一聽這話,趙珍珠霎時就覺得自己遭遇了急火攻心,恨不得就此血濺牆頭,了此殘生……不過,就在她打算自尋短見之時,謝道清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卻又湧上了她的心頭:

“只有活下來,才能活着回去……”

想到這,趙珍珠當即平靜下來,四肢着地爬到門邊,對着大都城中的皇宮方向,溫順地叩了頭。

“多謝大汗陛下,珍珠沒齒難忘大恩大德……”

看着趙珍珠那副順從的樣子,獄卒們不由得哈哈大笑,片刻過後,兩個獄卒上前打開了牢門,將她從地上一把拖了起來:

“趙珍珠,大汗陛下想要見你,請和我等走一趟吧……”

深夜,趙珍珠被帶到了蒙古皇城內的一座宮殿中,在這之前,幾個怯薛已經吩咐宮女將她仔仔細細地搜身了一番,甚至連根簪子也沒留給她……對於這個曾經死裡逃生的婦人,蒙古軍似乎仍舊十分忌憚,唯恐其趁機刺殺忽必烈,替宋人報仇雪恨。

“趙珍珠,你怎敢違背和約,擅自談婚論嫁?”

聽到這個傲慢的聲音,趙珍珠抬頭一看,只見肥頭大耳的忽必烈正坐在一張虎皮椅上,眯着眼目不轉睛地瞪着她的臉頰不放。

“呵呵,我是大宋公主,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又有何不可?難道,我還得守活寡不成?”

忽必烈撫須淺笑,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徑直走到了趙珍珠的身旁:

“真是遺憾,你沒能保住兩國和平,如今,只能在戰場上定勝負了……”

“是嗎?”

聽完忽必烈的話,趙珍珠抿了抿嘴唇,打量了這座不大的宮殿,低聲說道:

“難道,大汗陛下就比我高明?我覺得啊,想要吞滅大宋,虐殺天下萬民的人,是你們吧?”

“天下本該一家,何來吞滅一說?”

忽必烈咧嘴一笑,上前一把抓住了趙珍珠的衣襟,緊接着,不顧趙珍珠的掙扎,他一用勁,就將她的外衣撕成了布條。

“告訴你吧,你們這些宋蠻子,在朕看來,不過是豚鼠耳!倘若,你還想保全你們趙氏滿門,朕就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

趙珍珠聳聳肩,露出了一絲匪夷所思的神情,就在這時,忽必烈咳嗽一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朕要你回去,向蠻子趙禥傳句話……”

“什麼話?”

趙珍珠娥眉一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而,忽必烈卻口出驚人,令她着實開始擔憂起大宋的未來:

“你回去告訴趙禥,要他儘快納地歸順,否則,大朝必將踏平汝等小宋,將你們宋蠻子徹底踏在馬蹄之下!”

趙珍珠思索一會,最後,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還是故作矜持,答應了忽必烈的要求:

“大汗陛下,本公主自會轉告宋皇,請靜候佳音!”

……

“珍珠……你回來了?”

“娘,母后,的確是我……”

咸淳四年年初,春節的氣息還未散去,正忙着替劉妍若照顧女兒的謝道清和蕭媞,卻看見,身懷六甲的趙珍珠不知在什麼時候回來了,而且更奇怪的是,在敵營里待了幾個月,她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只是臉色變得蒼白憔悴了一些罷了。

“珍珠,你是怎麼回到這的?”

蕭媞緊緊地盯着趙珍珠,顯然,對她已經產生了懷疑:

“你不會……不會是靠着出賣社稷,才得以被韃子放歸的吧?”

“怎麼會呢?娘,你覺得我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嗎?”

面對蕭媞懷疑的目光,趙珍珠不禁嘴角一翹,補充道:

“娘,母后,這次我能活着回來,還多虧了韃酋忽必烈,要我替他給朝廷傳話……否則,我恐怕就得牢底坐穿,再也回不了臨安府……”

“也好,這事就讓它過去吧……”

蕭媞溫婉地說了句,之後,她拉着趙珍珠的手,帶着她來到了搖籃邊:

“珍珠,來看看你的小侄女吧!”

“嗯……”

趙珍珠抿了抿嘴唇,看着搖籃里沉睡的小公主,她的眼中,卻溢出了幾滴清淚,無聲無息地滴落在了小公主的臉頰上。

“如今,韃子要逼朝廷投降……只怕,她的一生,還會比我更坎坷呢……”

此言既出,謝道清和蕭媞都沉默了,就在這時,蕭晴卻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手中還攥着一份電文:

“蕭媞……韃子……韃子威脅朝廷,必須要把妍若和小公主送去北國,否則就要踏平襄樊,直搗鄂州!”

“休想!”

趙珍珠不假思索,就霍然而起,徑直走到了蕭晴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蕭晴姐姐,就算我們把劉妍若母女送過去,韃子也會再找借口進攻江南的……所以說,我們得把這份電文扣下,別讓其他人知曉!”

“你放心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趙珍珠輕聲一笑,這才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公主的額頭,一邊喃喃地哼起了歌:

“年年雪裡,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得滿衣清淚。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看着趙珍珠那副入神的模樣,蕭媞不禁輕輕一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細語地說道:

“珍珠,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嗯……”

聽了蕭媞的話,趙珍珠只是點了點頭,正當她打算離開之時,她卻想起了什麼,急忙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張紙:

“這是我從韃*中偷出來的……上面說,韃子忽必烈正琢磨着僭越稱帝,妄圖與朝廷對抗……”

“珍珠,你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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