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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墨綠色的巫紋防禦罩再次憑空生起,為戾陽隊伍們擋住了恙大巫的巫咒攻擊。葉羲面冷似冰,嘴唇嗡動之間,將祝福加持在鸑鷟和十三頭戾陽鳥身上。

有些虛弱的戾陽鳥群速度再次一提。

恙部落大巫見招拆招,巫咒向著巫紋防護罩侵蝕過來,還試圖向葉羲侵蝕。

這位恙部落大巫不像葉羲是新生沒多久的大巫,實力更加深厚,而葉羲卻還要同時給戾陽鳥們施加祝福,所以雖然葉羲勉力支撐,巫紋防護罩還是漸漸泛黑,同時腦袋也開始針扎般劇痛起來。

“噗!”

葉羲噴出一口黑血。

手中祖巫骨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開始發燙嗡鳴,想要釋放封印的力量,葉羲咬緊牙關,硬給逼了回去。

只剩下一次機會了,不到真的生死一線,他絕不會使用!

他趁着剛才拉開一點距離,立刻將獸皮袋中裝着厭世蟲粉的石瓶全部取出,然後暴力地一把捏碎。

鵝黃色粉末順着風向後飄去。

半個呼吸後。

身後追來的寄生蜂和斑斕小毒蛾頭頂長出子實體,軀體抽搐,簌簌地往下掉。

兩個呼吸後。

部分載着恙部落戰士的巨型蝽象搖晃着有些飛不穩了,包括那頭載着大巫的巨型蝽象飛行速度都緩了許多。

儘管如此,但還有很多蟲群沒有處於鸑鷟下風口的,也就是沒有被厭世蟲粉沾到。天空上的飛蟲蟲潮又不像地面上挨的那麼緊,沒有爆髮式傳染的空間,所以大部分蟲群依然緊咬着追過來。

而戾陽鳥們中了巨型蝽象的毒素,被追上是遲早的事。

灼目光陰鷙地回頭看着追來上的恙部落隊伍,猛然大吼道,

“所有戾陽人聽令,保護紫鳥!葉羲,你帶着紫鳥逃,無論怎樣都不要停下聽到沒有!”

葉羲心頭一顫:“你要幹什麼?”

灼暴躁地、怒氣沖沖地吼他:“你給我保護好紫鳥就行了!絕對別讓紫鳥停下!行不行給句話?!”

葉羲明白這種關頭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咬牙道:“行!”

灼放下了心,再次朝戾陽戰士們大吼道:“第二十套陣型準備——掉頭!”

“嘩!”

十三頭燃燒着的戾陽鳥驀然回身。

每頭戾陽鳥的鳳目都戾氣十足地盯着衝上來的恙戰士們,仰頭爆發出一聲足以穿金裂石的唳鳴,然後雙翼一掀,如自殺般義無反顧地朝他們衝去!

所有戾陽鳥的羽毛都被毒蛾磷粉點燃,燃燒起來的樣子就像傳說中的太陽之鳥,爆烈、耀眼、奪目,散發出瀕死前的絕美光芒。

葉羲回頭看到這一幕,頓時心臟縮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漫了上來,

“不,回來……”

但十三頭戾陽鳥還在以同歸於盡的姿態,壯烈地向恙部落隊伍衝去。

“瘋子!”

恙部落領頭的八級戰士天螞頭皮一麻,狠狠地罵了一聲,勒令自己的巨型蝽象停下,豹子一樣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衝過來戾陽鳥們。

其餘恙戰士也紛紛控制自己的坐騎,身體緊繃準備迎戰。

同歸於盡的一擊可不好挨。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最後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五米、三米……

一米!!

在葉羲血紅的雙眼中,十三頭燃燒着的戾陽鳥向恙戰士隊伍轟然撞去!

就在恙戰士們身體緊繃,準備迎接血戰時,只見這十三頭戾陽鳥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轟然分成十三個方向,朝四面八方疾速逃去。

原本悲傷的葉羲瞬間獃滯了:“!!”

領頭人天螞好險一口氣沒喘上來,氣急敗壞地大吼:“他阿姆的!我草他戾陽部落全部祖宗!”

其他已經準備迎戰的恙戰士們也氣得夠嗆,有些忍不住追了過去,但領頭的天螞還有理智,喝令大家繼續追葉羲。

但是剛才那一停頓,已經令他們失去了先機。

以鸑鷟的速度,已經和他們拉開老遠了,再追也追不上。

“哈哈哈,真有你的灼。”

葉羲渾身一松,放下祖巫骨杖倒在鸑鷟身上,臉上的表情還沒輕鬆片刻,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來,意識開始混沌起來。

“不對……”

葉羲晃了晃腦袋,立刻用巫力為自己治療。

恙部落大巫的巫咒攻擊不至於讓他受這麼重的傷,巨型蝽象的臭氣有體內的雲霞水母解決,那究竟是……

葉羲驀然想到刺破他胳膊的那支骨矛,還有後來恙戰士攻擊造成的傷痕。

意識越來越混沌。

葉羲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栽失去意識,從鸑鷟背上摔了下去。

鸑鷟及時察覺,將墜落在半空中的葉羲抓到爪子里,接着爪子合攏,不讓鋒利的指甲割傷葉羲,小心翼翼地帶着他繼續飛。

……

葉羲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冗長的記不清內容的噩夢。噩夢裡的一切都是跳躍式前進的,光怪陸離,偏偏還有細碎的聲音。

當葉羲好不容易撐開眼皮時,他的意識還有些混沌,雙眼無意識地看着前方。

他的視線里全是蔥蘢無邊的綠色,每一片樹葉都像芭蕉扇似的大,密密實實地疊在一起,遮擋了全部天空。

有細細的雪花從旁邊飄來,涼涼地飄到鼻尖上,融化成水。

他似乎待在一顆樹下。

葉羲獃獃的想着。

忽然,眼前那片大樹葉疊成的綠幕中出現了一隻龐大模糊的紫色鳥腦袋,這隻鳥腦袋上的兩隻鳳眼眨了眨,低下來,湊近看他。

葉羲這才清醒了些,意識逐漸回籠:“……嘎嘎?”

聲音嘶啞微弱的幾乎聽不到。

這一出聲把葉羲自己嚇了一跳,他的喉嚨很痛,扁桃體似乎腫了,喉嚨里像含了顆仙人球,一說話就有鋸子在鋸扁桃體似的。

雖然徹底清醒了,但他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胸口發悶,彷彿壓着塊巨石,他的視力變得模糊,眼前像隔了層薄薄水霧,並且手臂的那道被骨矛劃破的傷口在發癢灼痛。

葉羲捂着喉嚨坐起來。

坐起來後他才發現自己不是待在樹下,而是待在樹上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並且躺在一個超巨型的鳥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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