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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黃二人連忙後退,一邊退,一邊將長劍舞成一道道白光。

噹噹的聲音不斷響起,二人被震得手臂發麻。

得此機會,楚天風便展開身形,向遠處的山峰飛奔而去。

他打算故伎重施,再次利用自己的馭風術,把這兩人放倒。

他想的倒是不錯,應該說,如果他不畫蛇添足,殺了青城兩名弟子,還打傷錢四方的話,錢黃二人還真會上當。

而現在,錢四方就算想追他,也無能為力啊。

因為,錢四方受傷的恰好是他的腿,右腿。

錢四方不追,而黃宗瀚看到對方那詭異的身法,他便知道,他一個人肯定追不上。

再說,楚天風的暗器太霸道,他有些擔心追上去吃虧。

所以,錢黃二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遠遁,並不追擊,只是呆在原地咬牙切齒的問候楚天風全家女性。

楚天風跑了一會,看到錢黃二人不追,也覺得無趣,便又返回來。

錢黃二人見他走近,便高聲喝罵,揮舞着長劍再次衝上前去。

楚天風見二人衝來,便再次轉身逃跑。

錢黃二人哭笑不得,偏偏又追不上他,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錢四方只好罵罵咧咧的包紮好傷口,然後,就地挖起坑來。

楚天風便呆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清出一塊小場地,繼續烤他的鹿腿。

錢四方數次想衝過去找楚天風拚命,都被黃宗瀚拉住。

楚天風燒烤的動作很快,十來分鐘,他就把鹿腿烤好。

而錢四方等人還在努力的挖坑,一邊挖坑,一邊咒罵楚天風。

楚天風也齷齪,他乾脆取出一把椅子,坐在錢四方等人不遠的地方,一手拿着鹿腿,一手拿着猴子酒,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於是,山谷中便多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血紅的殘陽下,一個年輕人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喝着酒。

“好酒!”他嘖嘖不已。

“我酒你娘!”不遠處的一個坑中,一個頭髮半白的老者高聲唱起反調。

那灰白色的頭髮,在夕陽下顯得十分蕭索,十分悲戚。

“好肉!”年輕人搖頭晃腦的讚歎。

“我肉你祖宗!”還是那個坑,還是那個頭髮半白的老者。

微風吹過,老者細碎的銀絲顫微微的抖動,控訴着對年輕人的不滿。

是啊!實在太齷齪!太無良了!

老年人辛辛苦苦的幹活,而年輕人不但不去幫忙,反而大刺刺的坐在一旁喝酒吃肉,連山谷中的樹木都不禁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天色漸黑,錢四方等人好不容易把青城門兩個弟子安葬完畢。

黃宗瀚擔心對方趁天黑偷襲,便跟錢四方商量,先行返回無心書院。

錢四方非常不甘心,但他也明白,黃宗瀚所說在理,對方那神乎其神的暗器,天黑後恐怕會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

於是,錢四方又朝楚天風喝罵了一陣,才戀戀不捨的跟在黃宗瀚等人後面,向無心書院走去。

楚天風則打着飽嗝,像陰魂一樣跟在他們後面。

天色越來越黑,道路也越來越難走。

大約一個小時後,眾人走到一處懸崖邊的小道上。

這條小道很窄,頂多能容兩人並肩,一邊是陡峭的石壁,一邊是數百米高的懸崖。

小道一側設有木質欄杆,但因年久失修,有很多地方欄杆都已損壞。

黃宗瀚擔心楚天風在後面突襲,便讓錢四方走到隊伍前方,兩名化勁期弟子在中間,他則親自墊後。

不過,等眾人調整後位置之後,黃宗瀚卻猛然發現,一直跟在身後的楚天風忽然不見了蹤影。

黃宗瀚大是奇怪,便高聲向錢四方問道:“錢老弟,你看到那傢伙了嗎?”

錢四方拿着手電筒左照右照,答道:“沒有,那小子可能害怕,自己跑了。”

話音剛落,便陡聞身前唰唰唰一陣響動。

不好!錢四方大驚失色,他知道,暗器又來了!

“小心暗器!”他大叫一聲,同時高高躍起。

然而,他身後兩名華山弟子跟得比較近,再說,他們的修為也不高,只是剛剛跳起,便被迎面飛來的冰錐打了個正着。

啊——

兩聲慘叫響起!

錢四方躍起後,並未抓住石壁上任何東西,只是腳尖在石壁上一點,微微借力後,便抽出長劍,呯然降落在小道上。

此時,那兩名華山弟子已經癱倒在地,呼痛不已。

“有種就出來!”黃宗瀚也取出長劍,護在身前。

然而,回答他們的只是呼呼的山風,還有唧唧的蟲鳴。

“我死得好慘啊!”驀然,二人腦海里同時響起一個陰惻惻的女聲。

“是誰?裝神弄鬼的幹什麼?有種就出來。”錢四方大驚失色。

哈哈!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響起。

接着,半空中緩緩現出一道淡淡的身影。

那道影子自然是西雅子,她自從築基後,已經有了淡淡的影子,常人也可看見。

“你是人是鬼?”錢四方手電筒掃到西雅子身上。

“你說呢?”西雅子依然採用神識傳音。

西雅子的身形飄在半空中,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躺在地上的兩名華山弟子見狀,直接被嚇昏過去。

錢四方全身汗毛都已經豎了起來,他驚慌的看向黃宗瀚。

黃宗瀚膽子略微大些,他仍然強自鎮定,說道:“我們素不相識,無仇無怨,你找我們幹什麼?”

“哦,剛才有人說這裡要死人,所以我就趕來看看。”西雅子嬌聲大笑,“新鮮的靈魂,我怎麼能錯過?”

“不不,你搞錯了,我們這裡沒死人,也不會死人。”黃宗瀚連忙大聲說道。

錢四方早嚇得語無倫次,也跟着搖頭:“對對,我們,我們不會死。”

話音剛落,唰唰的聲音便再次出現。

“哈哈哈!死不死可不是你們說了算。”西雅子說完,又重新隱入黑暗,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冰錐,而是火箭。

錢黃二人連忙把長劍舞成道道屏障,想把火箭擋下。

噗!噗!

火箭撞在長劍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錢黃二人勉強將火箭擋住,可是,火箭停止後,他們卻發現手中的長劍變輕了。

二人不約而同提起長劍一看。

哦嚯!

長劍幾乎變成了劍柄,只有小半截留在手中。

兩人大驚,只好將手中斷劍甩掉。

唰唰聲又起。

“幺零九,我叉你娘!”錢四方怒不可遏。

黃宗瀚沒有喝罵,他心裡只有懊悔。

他知道,他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兩人高高躍起,避開正面冰錐。

楚天風隱身暗處,神識牢牢鎖定二人,哪會讓他們那麼容易避開?

這黑夜簡直就是他的舞台,他可以盡情施展他的才華,而錢黃二人專事配合就行了。

還手?開玩笑!

人都看不到,錢黃二人就算想還手,也找不到還手的對象。

唰!唰!唰!

楚天風像瘋了似的,雙手不斷揮舞,帶動着錢黃二人像提線木偶般,在小道上不停的跳躍,不停地閃避。

黃宗瀚倒好說,畢竟他的修為比較高,而且位置靠後,飛向他的冰錐本來也少得多,因此,數輪冰錐雨飛過,他仍然毫髮無傷。

錢四方就悲催了,他本來就有傷,右腿傷勢嚴重影響他發揮,再加上離楚天風比較近,得到的冰錐雨也特別多。

他勉強避過五輪冰錐雨,到第六輪時動作稍微有些遲緩,便被同時打入兩枚冰錐。

地上的兩名華山弟子則更悲催,冰錐雨的目標本來不是他們,可他們躺在地上,仍然時不時被擊中。

他們幾乎是在全昏迷的情況下,被冰錐打成了篩子,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錢四方再次受傷後,身形變得更慢。

第七輪冰錐雨,他中了四枚冰錐,傷上加傷!

第八輪冰錐雨飛來,他已經完全跳不起。

他只是按着胸口,絕望的大叫:“幺零九!”

楚天風置若罔聞,不理不睬。

嗞嗞聲不斷響起!

錢四方踉踉蹌蹌,慢慢倒在懸崖邊上。

黃宗瀚再也不敢撐下去,他轉過身,發瘋般的朝山下狂奔。

楚天風當即身形一晃,縱身追去,西雅子則撲向倒地的錢四方等三人。

黃宗瀚的輕功實在不敢恭維,他才跑出二十來米,便被楚天風迎面截下。

唰!唰!唰!

黃宗瀚心裡瞬間有一萬頭草泥馬飄過。

可是,他來不及罵出。

雙方交手數次,他對楚天風已經比較了解。

他知道,對方的身法及暗器都很霸道,一不小心,就得把老命擱在這裡。

他迅速躍起,向上閃避。

唰!唰!唰!

又是一陣冰錐雨。

我閃,我閃,我閃閃閃!

黃宗瀚一邊暗罵,一邊不停地閃動。

雙方畢竟身處懸崖邊,楚天風進攻角度相對單調,基本都是從正面進攻。

而黃宗瀚則更難受,小道上異常狹窄,加上天黑,躲避冰錐雨實為不易。

不久,黃宗瀚落地時沒站穩,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楚天風早就在等着這個機會,冰錐雨瞬間便鋪天蓋地狂射而出。

黃宗瀚心裡頓時一片悲涼,他知道,他也要玩完了。

滋滋!

兩枚冰錐先後打中他的左右肩膀。

黃宗瀚一聲悶哼,連連後退。

唰!唰!唰!

楚天風打落水狗的本事越來越好,幾乎不給黃宗瀚任何喘息的機會。

啊——

黃宗瀚發出一聲怒吼,用盡全身力氣,向空中猛然躍起。

嗞嗞聲連響!

黃宗瀚成功躍到半空,不過,身體卻被好幾支冰錐打中,鮮血噴涌而出。

“給我死——”楚天風大喝一聲,又是一輪冰錐雨飛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