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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英秀把門輕輕關好,撞上了暗鎖,又站在原地側耳細聽了一會兒,張彩霞呼吸均勻,顯然沒有被吵醒。

姜英秀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走到大門口,沒有去開院子門。

院門很沉重,而且門軸常年缺油,一推動,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響聲。

她不打算因為推個門再把張彩霞或者別的人給吵醒了。

這套四合院是老房子,院子外牆修建得很高、很厚重。

姜英秀想了想,走到離大門一段距離的地方,選了緊挨着大門的那段牆壁作為目標,助跑幾步,縱身一跳,雙手就扒上了牆頭的瓦片。

呼。高估了自己的功夫了,差點掉下去!

姜英秀以這個瓦片為支點,利用空間瞬移到了牆外,然後發現,外牆比內牆還要光滑,自己吊在半空,如果跳下去,很難不發出聲音

只好再度利用空間瞬移,平平穩穩地落到了地面上。

緊接着,姜英秀進了空間換了裝,把“豬豬俠”放了出來,騎着“豬豬俠”奔着供銷社的方向就去了。

徐文勇既然說李招娣跟她前後腳出了供銷社,那麼就必然不止一個人看見,這個問題上,他不會說謊。

然而,供銷社還是一個關鍵地點,畢竟除了有人看到李招娣從供銷社出來,就再沒有看到她的行蹤了。

那麼,自己從供銷社門口開始用意識力來排查,興許會發現一些細微的、常人難以發覺的線索。

此時夜深人靜,供銷社門口也不會再有什麼人路過,正是好時機。

“豬豬俠”速度很快,姜英秀剛剛把這些想法捋過一遍,就已經到了。

供銷社門口留了一些雜亂無章的腳印。

這也難怪,這地方哪天不排大隊?

來了新鮮白菜,新鮮蘿卜,新鮮肉,都會排大隊。

來了罐頭、麥乳精、發卡、頭花,還是會排大隊。

來了自行車,高壓鍋,縫紉機,一樣會排大隊。

雖然很多人淘澄不到票,可是那點供應量,不要說跟有實際需求的人比,就是跟那些有能力有本事,回回都能弄到足夠的錢和票的人比,也是杯水車薪。

這地方要是人跡罕至,那才是怪事呢!

姜英秀原地勘察了一會兒,用意識力鋪展開,很快就發現了李招娣的腳印。

李招娣長得柔弱纖細,身量苗條,手腳也都很小巧。張彩霞腳也不大,不過她胖,所以鞋子也穿的是比實際尺碼大了兩號的。

姜英秀個子矮,腳當然也小,但是她穿的只是跟飯店的工服要求同種顏色、款式相近的鞋子,並不是飯店發的。

所以那雙帶着飯店工服鞋子特製的花紋,偏偏又十分小巧精緻的鞋印,主人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姜英秀把“豬豬俠”收進了空間,跟着鞋印往前走。

走了一陣子,就發現這雙鞋子,其實是繞了一個大圈兒,然後走進了供銷社後身倉庫那條街上的一個院子。

鞋印到了院子門口,就消失了。

看來李招娣這人是進了院子了。

而且她的鞋印開始還跟那些雜亂無章的鞋印混在一起,後來就非常清晰了,很顯然,沒有人脅迫她,是她自己自動自覺自愿地走到這個地方來的。

院子門口掛着一把帶着斑斑銹跡的大鎖,怎麼看都像是常年不開門、又沒有人照料管理,才腐蝕成的樣子。

姜英秀輕輕地抬起手,送出一縷意識力,去感知那把鎖頭。

鎖頭外表上都是赤紅的銹跡,但是內芯卻灌了油,而且還擦拭得乾乾淨淨。

看來並不是處於常年不用的狀態。

這種表面的銹跡,大概只是個假象。

姜英秀瞬移上了牆頭,往院子里張望。

院子里沒有狗,有幾棵樹,樹蔭掩映,看不清樹下到底有些什麼。

也不知會不會有機關陷阱之類的

姜英秀甩甩頭,乾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還好,地面那影影綽綽的陰影,並不是什麼機關陷阱,而只是一尺多高的雜草而已。

姜英秀輕輕地抬腳試探了兩下,踩着雜草難免發出聲音。

她停住不動了,將意識力的網絡撒了出去。

很快便籠罩住了整個院子。

現在她的能力不夠,鋪展開這麼大的網絡,只能維持五分鐘左右就會支撐不住。

不過,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她就對院子的基本地形和構造心中有數了。

她進來的這一邊,表面上是個荒廢的院落,但是在幾棵樹後面,有一棟房子,共三間,磚瓦結構。

那一棟房子後面,是一個寬闊的、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院落,還開墾了兩塊菜地,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居住、有人打理的樣子。

而那有菜地的院落再往外,還有一個院子,中間有院牆相隔,那邊跟這邊一樣,同樣處在一種看起來十分荒蕪破敗的狀態。

姜英秀瞬移到了那棟看起來有人住的房子邊上,剛剛靠近門口,就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傳出來。

然而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了,還是裡面的人太過謹慎,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

如果不是姜英秀耳力過人,怕是根本都聽不到。

或者哪怕是聽到了,也分辨不出來,那是人說話的聲音。

姜英秀湊得更近了些。

她想要送一縷意識力進到那房間里,卻突然有一絲悚然的感覺,彷彿一陣陰冷的風吹過一般,掠過自己的後背。

於是她沒有送出去那一縷意識力,而是將鋪展在整個庭院中的意識力網絡都收了,只把意識力收縮成一個精緻小巧的網絡,鋪展在自己周圍。

倘若有人從背後靠近自己,打算照着後腦勺給自己來一棒子,照着後腰給自己來一刀之類的,有這個小網格在,自己就能提前察覺了。

姜英秀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門上了,沒辦法,屋子裡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就算憑着她的耳力,都有些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

也只有門縫裡似乎還能漏出來幾個音。

室內,讓飯店眾人忙亂了一通,人人都沒有睡好覺,還到派出所報了案的“失蹤人口”李招娣,正拿着一張照片,在念念有詞地背着台詞。

這會兒如果姜英秀見到了她,第一眼可能根本都認不出來。

她的頭髮不再是一根粗粗的大辮子,而是綁成了兩根麻花辮,辮梢兒上,綁了兩根紅繩,紅繩上還墜着個精緻小巧的頭花。

身上的衣裳也不再是那身飯店的工服,原本匆忙中忘記解下來的圍裙也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熨燙得筆挺的列寧裝。

腳上原本的那雙飯店的制服鞋,也換成了一雙精緻小巧的半高跟亮面羊皮短靴。

而她手中的那張照片上,赫然竟是蕭凌然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頭髮拾掇得利利索索,還穿着白大褂的全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