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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彭城之戰

呂雉回到王府,二哥呂釋之已經在等候了。

“漢王將親自率領五十六萬聯軍,乘西楚內部空虛之際攻打國都彭城,前下即將出發。特派為兄前來接公子盈,以便跟在身邊多加鍛煉,提高膽量增長見識。還請王后為他做好出發的準備。”呂釋之稟道。

“這個可得容小妹跟公公打個商量。”呂雉道,“公子盈自小在太公身邊長大,爺孫倆關係好得很,就怕老爺子捨不得孫子出遠門呢。”

“好好!”呂釋之滿臉是笑,“太公捨不得孫子,父親則刻意培養兒子。看來漢王父子倆對公子盈可都愛惜得緊哪!”

“可不是嗎?那可是親親的骨肉呀。”呂雉道,“二哥不是外人,還是同小妹一起去見公公吧。”

兄妹倆進到後府,卻見太公正在邊上,聽先生給孫女、孫子講黃老之道呢。

劉樂、劉盈見到呂釋之,趕忙過來見禮。

“盈兒,”呂雉道,“你父王讓二舅接你過去,跟在身到戰場上多加歷練呢。你趕緊到後頭準備去。”

“咋?又要打仗了?到哪兒打呀?”太公急忙問道。

“漢王趁着霸王忙於攻齊後備空虛,準備親率大軍前去攻打彭城,為義帝羋心報仇。特讓釋之接公子盈前去歷練歷練。”呂釋之道。

“彭城如果打下了,沛縣也就歸咱們所有了。如此說來,老漢也去,咱們都去,順便到中陽里看看去。”太公道。

“親家,那可不行呀!”呂釋之道,“漢王讓我前來,只是接盈兒回去。咱可不能多生事端。”

“無妨。”太公笑道,“前幾日老三還說過,如果有機會到中陽里去,得將老婆子的墳墓好生修葺一番。看來現在就是個好機會,咱們連樂兒也帶上吧。”

“既是如此,我們娘兒仨就陪着公公走一趟吧。”公子盈初次遠離,呂雉放心不下,“反正咱們跟着大部隊行軍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料想沒有什麼大礙。”

呂釋之只得帶着幾人回到大營,漢王問清楚情況,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眼下手握五國之兵,實力大着呢,怕他項羽咋地?要保護好自己的家小可不在話下。當下作了布置:“還請王后幫着寡人照顧着太公吧;樂兒要照顧弟弟,也坐到父王的車上來。”

“夏候將軍為漢王馭官,請對樂兒、盈兒多加照拂!”呂雉施禮道。

夏候嬰回道:“王后請勿擔心,微臣知道。王后當年主持女營,對夏候家關懷備至,夏候嬰就是丟了性命,也要保全公主樂與公子盈。”

此時漢軍分作兩部分,韓信被派往隴西、北地等邊地清掃三秦諸王殘存,整修邊塞,駐軍布防,以防止匈奴人乘虛而人。

漢王則將五路諸候五十六萬聯軍人馬,分三路東征。

曹參、周勃、樊噲、灌嬰及陳餘所率趙軍為北路,由朝歌出發,經定陶、胡陵,攻向肖縣、彭城。

故交王陵在沛縣聚得幾千人隊伍投到,漢王便令他配合薛歐、王吸所部為南路,由葉縣、陽夏攻向彭城。

漢王則以張良為正軍師、陳平為都尉,率領夏侯嬰、盧綰、靳歙,同雍王司馬欣、翟王董翳、殷王司馬卬、常山王張耳、河南王申陽、韓王信、魏王豹等諸侯軍為中路,由洛陽經雍丘、睢陽攻向彭城。

大軍進抵外黃時,彭越也率領着三萬人馬前來會師,漢王拜他為魏相,命令他回梁地繼續搔擾楚軍的後方。

此時霸王正率兵北上,在城陽擊敗田榮攻取齊地,田榮在潰敗逃跑時被殺,霸王便立故齊王田假為王。只是楚軍平叛之時所行殘暴,又激得齊人相聚反叛,田榮之弟田橫收攏數萬散卒,在城陽擁立田榮之子田廣為王,繼續跟楚軍抗衡。霸王因此沒有辦法脫身回來,彭城守衛很是薄弱。

太子盈跟姐姐坐在父王的戰車之上,眼見着聯軍隊伍浩浩蕩蕩地開拔,一路上車轔轔,馬嘯嘯,儘是執戈配弓的軍士,排着隊伍往前趕,禁不住異常地興奮:“以前在女營里,人雖然也挺多,都是不像這般威武雄壯,簡直太令人震撼了!”

“以往盈弟還小,母后總讓人抱着你,安定地坐在車裡,又怎麼能夠見到啥呢?所以像個大姑娘似的,見識總也有限。如今跟着父王出來,能見到的東西可多了,這下回去,盈弟該成為個男子漢了吧。”劉樂道。

“嘿!”夏候嬰接過話,“跟着女人賢淑溫柔,跟着男人快意恩仇。太子盈如今來到沙場,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勇敢的男子漢,以後就能幫着漢王,帶着大伙兒出來打天下了。”

“嗯!夏候叔叔,就是這麼帶着大家行走在路上嗎?”太子盈自小患有暈血之症,呂雉可不敢讓他看得太多,如今居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嗨!但願孺子可教!”漢王心道。

“當然不是。”夏候嬰道,“打仗要流很多血,要死很多人的。有敵人的,也有我們的。最後誰打贏了,誰才能說了算,天下才歸誰所有。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了。”

“哦,”太子盈心裡有點緊張,小聲地應道。夏候嬰的話並不能讓他感興趣,也就提不起談興。

“當真要讓這小子好好地見識一番,否則還真長不大呢!”漢王心裡拿定了主意,揮手招來個校尉,附耳吩咐了幾句。

漢軍一路進展順利,三路軍很快就在肖、碭地區會師,隨後直接打到彭城。

此時彭城守兵寥寥,漢軍將東、南、西三門圍定,搭起雲梯儘力攻打,只留下北門讓敵人潰逃。彭城牆壁雖然高厚,但四面無險可守,加上缺兵少將人手不夠,很快就被聯軍攻了下來。

太子盈乘着戰車來到城下,從西門而入,只見屍橫遍地,處處都是殘手斷腿,走不上一段路,便能見到還沒有斃命的楚軍,鬼哭狼嚎般地喊着痛。

夏候嬰見到此景,當即明白漢王的良苦用心,不由地暗自點頭。

太子盈暈血之症雖然已經痊癒,但初次見到這番景象,卻也是極為驚心動魄,不由得驚叫連連遮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