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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蘇青居然連湖都沒過?狗子驚呆了,原來他畫船過湖那一刻起就已經布下幻陣了?也就是說,入三清墟天石陣法的是他的幻象,而在天石前面注入靈力的“林蘇青”也只是幻象……

狗子當即跑到湖邊上縱身一躍,躍到林蘇青跟前,恰恰落在他的懷裡,穩穩噹噹地坐着,歪着腦袋觀察他——可以確定,這個接住它的林蘇青是本體無誤。

“你沒有過湖?!也就是說,你失控也是假的?”狗子愕然的問他,“還是說——你的確失控了,但你及時控制住了?!”

狗子如是問着,心中卻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不可能,以林蘇青當前的情況,他不可能控制得住。可是……在否認的同時,在它的心底里又萌生出一絲絲的相信,萬般質疑之中它又有那麼一點點相信林蘇青是能夠控制得住的。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林蘇青於這裡使用的幻術,遠比在天梯前對付郭敏時所使用的厲害多了,居然將它都騙住了。

“邊走邊說吧。”林蘇青看了一眼天色,朗聲對夕夜招呼道,“夕夜!走嗎?”

“你幻化出一隻小船,渡我過去!”夕夜神情糾結,非要林蘇青依他。

林蘇青拿他沒辦法,便將狗子放下地,他抬手作勢從袖口中掏出那支毫筆來,不料夕夜老遠就看見他要拿筆,當即嚷道:“不用筆!用幻術!快!幻一隻小船給我,竹排也成!”

林蘇青一愣,一晃神彷彿從夕夜的身上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不過他從來不敢如此乖張,就是心中起了什麼想法,或是有着什麼執拗,通常他都是自己憋在心裡,然後自己去尋找答案。

夕夜像極了他心中一直想做的那個自己,敢於無視一切,只遵從內心。

“好吧。”林蘇青將抽出半截的筆送回了袖中,心中捏決,覆手向湖上一起,湖上突然就破水面而出,冒出一隻竹排小筏,它頂破了湖面的時候,還盛住了一朵蓮花,悠悠地飄在廣場的邊緣。

“哇!”夕夜助跑過去往上一跳,竹筏藉著他力道便向林蘇青他們所在的對岸衝去,“哇!同真的一樣!我還以為幻術幻化的都是假的,經不起踩呢!”

竹筏即將抵達時,夕夜腳下一扭,路線划出一道弧線躲開了,而後他才又遛了回來。

夕夜一跳上岸,就興奮道:“幻術好厲害!這樣豈不是能夠隨心所欲?”

“非也。”

夕夜愕然:“不是嗎?”

林蘇青笑着搖搖頭,溫和道:“你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最難就難在取信上,假如對手意志力堅定且毫無破綻,幻術便毫無用處。”

夕夜歪着頭蹙着眉毛琢磨了片刻,喃喃道:“聽着像坑蒙拐騙……”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呃……忽然感覺……幻術好像也不怎麼厲害……”

“是的。”林蘇青點點頭,“走吧,先去天瑞院了,那邊。”他指着右邊的那座山峰說道。

夕夜神采奕奕道:“好呀!咱們快走!”

……

天瑞院位於三清墟正殿右側的高山之頂,上山時他們遙望另外兩座山頂上的天修院與天武院,皆是流光溢彩,燈火通明,將各自上方的天空都照亮成了灰白色。

唯有天瑞院所在處,只亮着一點燈火,是那掛在牌匾旁邊的氣死風燈,火苗在孤獨的跳躍閃爍。除此之外,不見任何。

由於在測驗時,所布的陣法太大,幾乎耗盡了靈力,接着又是跋山涉水,所以到這時林蘇青已經全然沒了多餘的精力再幻化出別的什麼來,哪怕只是一根火把。

而除了他之外,無論是夕夜,還是洛洛,或是狗子,他們在夜裡也仍然有着尋常不能比的視力,不論白晝,他們都可以清晰的看見。便誰也考慮到林蘇青。

他也不說,由夕夜打頭,洛洛其後,他跟在洛洛身後,走在中間。抹黑之下,一個不留神就踩到了洛洛的腳後跟。唉,好生尷尬。

洛洛察覺了林蘇青看不見,但她什麼也沒說,也什麼也沒做,只是開始提防身後的林蘇青,省得再被他踩一腳。

而林蘇青也生怕自己再踩着洛洛一腳,只要感覺距離有點近,他就連忙往後退半步。

“哎喲!”一腳踩到了狗子的爪子。

“林蘇青你故意的吧?”

“不,不是故意的。”他厚着臉皮道,“不過我們那兒有句老話,踩你會交好運。”

“啊我也聽過。”夕夜說道,聽他說話時,聲音偶有一頓,隨即便有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想來他應該跳了一下,“可我們那兒說的是踩了狗屎才有好運。”

“……”

“……”

“哦。”林蘇青隨便應道。假使誰也沒有發現,他不能說他看不見,因為說了,他們就會讓他自己化一支火把。可是他化那支竹筏時就已經近乎力竭,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靈力的極限。

事到如今,他所顯露的越少,被了解得越少,才會相對越安全。

天梯前的驚凌榜,他之所以不參與比試,便是應了這個緣故。任他們議論也好,嘲諷也罷,將他視作無能的普通凡人,總好過被當成有威脅的禍患。

如果可以,他寧願誰也不知道他而今的實力,默默的學完默默的下山,於他才是最好的。

可惜那塊玄色石碑中的陣法實在險惡,是三清墟要他的性命,哪容得他不還手。其實他在得知三清墟為他設下特例時,就已經猜想之後可能會有性命之憂,是他自己也沒有料到一個猜想罷了,居然真的成了現實。

聽說吏司處的天石陣法不僅僅是登錄名冊學籍那樣簡單,那其實是區別與驚凌榜的另一個榜單——飛靈榜。

玄色石碑中的陣法會根據學生們的靈力層級不同,觸動不同且相應的幻境。當然,無關於他的實力,他強也好,弱也好,只要他去,所觸動的只會是一樣。

只相對除他之外其他的學子,石碑之內的陣法才是公正的,應該吧……林蘇青如是想着,懷疑,畢竟萬一來三清墟的不止他一個潛在的“禍患”呢……

“不知道驚凌榜打得如何了!”如水涼薄的夜裡,夕夜的聲音一亮,便顯得熱鬧了幾分,“其實咱們就算不參與比試,也應該留下看看的。”

夕夜繞過洛洛,湊到林蘇青邊上,比着他的肩膀走着,這下甚好,省得林蘇青自己瞪大雙眼去辨別哪裡是路哪裡是洛洛的腳後跟。

“小青青,說真的,咱們真應該看看,看看其他學子都是什麼境界。”夕夜還是不罷休就此錯過,“要不咱們明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