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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閣,是天瑞院的學堂。它是一座四方樓閣似的塔形建築,外觀看來頗似唐代時期於慈恩寺的西塔院所建設的大雁塔,不過比大雁塔更會恢宏,並且,大雁塔的磚牆是樸素五華的,而紫霄閣的磚牆之上,祥雲密布,雕龍畫鳳。即使是矗立在夜色之中,也可見它周身紫氣蒸騰,蔚為奇偉。

塔前亦有一片寬廣的廣場,只可惜不能如其他學院的那般,日夜都有學子在場內修習功法。

不過,儘管紫霄閣已經有幾千幾萬年沒有學子,且無人問津,但它威嚴如昨,宏偉如舊。且處處是半塵不染,沒有半點蕭條。

大門沒有鎖,意外的是門上的輔首所使用的並不是常見的椒圖獸,而是使用的螭吻獸。也是龍的九子之一,是一種龍首魚身的上古神獸,不過它沒有生出龍角。

螭吻喜好在危險處東張西望,越危險的地方則越吸引它,且因為它是海獸,喜愛吞火,因此在林蘇青原先所在的世界裡,達官貴族們會將它的塑像修建的房屋的頂部,一是用以震火,二來以它做護法,守護家宅,驅凶辟邪。

另則,因螭吻獨特的形象——龍首魚身,因而古時候人們常常將它與鯉魚躍龍門的典故聯繫在一起,於是它還有“登者化龍”、“平步青雲”的意思。

不過天瑞院的紫霄閣,卻是用螭吻來做銜環的輔首,不知取的是哪一種寓意。

林蘇青正聚精會神的細細觀察,反覆思忖,夕夜突然一嗓子亮出來:“紫霄閣很是氣派呀!”

驚了他一下,回頭看去,只見夕夜雙腳與肩同寬,雙手叉着腰站在塔樓前張望着,接着又是一番感慨道:“我相中這地兒了,不想去天修院了!”

林蘇青同他玩笑道:“你還沒去過天修院呢。天修院近萬年來獨佔三清墟各院鰲頭,興許更氣派,你何不予以期待。”

夕夜不以為然,不屑道:“什麼獨佔各院鰲頭,統共也就三個宗院,何況三院之一的天瑞院幾萬年連個學子都沒有,那還有什麼爭頭,我看那天修院的第一院之名,沒什麼意思,名不副實。去不去的也沒什麼意義,若不是你讓我,我才不稀得去呢。”

“天修院現在的就學的幻境的確天瑞院好千百倍。”翼翼說話時神色極為落寞。

“好在何處?人多就是好?”夕夜頗為鄙夷,而後看着紫霄閣頗愉悅道,“我就覺得天瑞院挺好。”

翼翼看了夕夜一眼,忽然覺得這名妖族來的少年也並不是那樣盡惹人討厭。不過饒是如此,她也並沒有立即給幾分他好臉色。

她面無表情道:“所有宗院的起居飲食都有學子輪流執行,唯獨天修院的學子飯堂,特地請了廚仙、廚神。即使只是洗菜奉菜,也是由廚仙負責。”

夕夜一聽,耳朵動了動,問道:“那掌勺師傅呢?”

“掌勺師傅亦是經過了幾番幾輪比拼選拔而來的,並且,從掌刀師父起,便一律是廚神。”翼翼說完斜了他一眼,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如何?還是覺得天修院好?”

夕夜扣着臉頰認真想了又想,驀然抬頭,道:“天瑞院的學子可以去天修院的飯堂吃飯嗎?”

“不可以。”翼翼正色道,“天修院的飯堂唯有天修院的學子能入。”

翼翼說完正要去開紫霄閣的門,胳膊肘突然被夕夜一把捉住,上前來迎面問道:“那天武院呢?他們的飯堂如何?”

“天武院的飯堂只是普通飯堂,基本是天武院學子輪流執行,不過掌勺與掌刀的師傅是以前天瑞院的後廚。”

“天瑞院的?”

翼翼只掃了一眼夕夜,便頹然的看着大門說道,“是創院的初任掌院先生在外面撿回來的可憐小獸,教養成形後便一直在院內做工。後來天瑞院沒落,而三清墟又不留閑人……念他們無處可

“哦,是這樣啊……看來天武院那個壯得像黑熊精似的掌院先生,其實還不錯呀。”夕夜木然的想了想,又問道,“那非天武院的學子能去嗎?”

“去是能去。”翼翼疑惑地測過臉看他,“怎麼?放着好端端的天修院飯堂不去,你要去天武院?”

“不是我要去,天瑞院不是沒有廚子么,小青青可以去天武院吃飯呀!”

“……”

“……”不止是翼翼怔住了,林蘇青也頓覺無語,他胡攪蠻纏的問了半天,原來是突然想到了他的一日三餐。

“我們還是先進閣里去吧。”翼翼伸手扣了扣螭吻口中銜着的門環——咚,一聲停,咚、咚,兩聲停,咚、咚、咚,螭吻獸睜開眸子,視線逐一掃過了他們,隨即大門吱呦呦地緩緩地向內打開……

當大門洞開後,它便自行停止,翼翼在跨入門檻時,想門上的螭吻輔獸點了點頭,便邁步減去了。

夕夜扒拉着門框瞧了又瞧,隨即又在門口上望了又望,問道:“這是什麼?封印?另一頭靈獸?”

“走吧夕夜。”林蘇青上去拍了拍夕夜的肩膀,以此委婉的表達出了心中的那句“少說廢話”,然後便與他擦肩而過,邁入了大門。

雖然很感動他臨了惦記着自己沒飯吃,但他那停不下來的嘴……說實話……即使感動,林蘇青也還是想用針給他縫起來,哪怕是留着感動的淚水去縫。

狗子瞟了扒這門的夕夜,大搖大擺的跟上了林蘇青,末了撂下一句:“你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廢話太多被人錘死的。”

走了兩步,發覺只發這一句牢騷遠不夠痛快,於是它又回頭補了一句道:“你與嗡嗡嗡叫個不停的大頭蒼蠅之間,就差個搓手了。”

夕夜一下子愣是枚聽明白,他一邊回味着複述着狗子的那句話,一邊比划著動作搓着手……

突然反應過來!當即追上去破口大罵:“你個吃屎的狗子!你與屎殼螂之間就差個糞球了!”

“嗚汪!是,我吃屎!我這就吃!嗚汪!”狗子扭頭就沖夕夜撲咬去!夕夜連忙一躲,不料還是慢下了被狗子一口咬到了腳踝,他顧不上痛當即彎腰下去捉住狗子上嘴就去,狗子早有預料,就地向後一跳,閃開了他。

夕夜與狗子便一路咬打一路跟着林蘇青與翼翼往前行去。

“……”洛洛滿臉犯愁的現身出現,一臉慚愧與窘迫地看向大門上的螭吻,認真且恭敬的點了點頭以示自己是隨行的身份,而後心緒複雜的跟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