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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勢可快可慢,如果靜養便快,如果總是需要運功之類的,就比較慢了。不過慢不要緊,只要不發生新傷,或只要不落下舊疾。

“你能否和我說一說,你在三清墟的牢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他們怎麼能對你下那麼重的手?”

“為何不能?因為我是幽冥雙神的女兒嗎?”

林蘇青覺得,清幽夢一定還瞞着什麼沒有全部說出來。三清墟即使有什麼謀劃,也不至於如此着急的捉拿她,甚至用酷刑。

“暫時不能說也沒有關係,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清幽夢是個大悶葫蘆,而且比倔驢還倔,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要問什麼除非她自己本來就想說。

否則么,追問反而會令她懷疑別有用心。

林蘇青拿她沒轍,最近三清墟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不見有誰來追尋他們,偶爾的風吹草動,全都是他們自己草木皆兵。

難道就這麼放虎歸山了?放棄抓她了?

“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周圍找一找有沒有可以解渴的果子。”

林蘇青總是做這些雞毛蒜皮的跑腿活,從前在那邊的世界裡,給領導跑腿,後來陰差陽錯來到了這邊以後,給二太子殿下和狗子跑腿,然後給洛洛跑腿,同時,又要給清幽夢跑腿。

就是個細緻的命,無微不至,貼心得很。我是個好人吶。

他在心裡說道,可是天界上的神仙們聽不到,但即便他們都聽到了,也不會有誰當真的。他怎麼會是個好人呢。

晃來晃去沒個收穫,這四處能結果的樹全都枯萎了,沒有枯萎的只有那些四季常綠但是不開花結果的樹。

林蘇青也不想走遠了,萬一清幽夢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他無法及時趕到,亦或是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於清幽夢走散了。

謹防生變,他在周圍轉了轉,依然一無所獲後,便回頭折返回去。

走着走着,忽然感覺頭上飛過了一朵不尋常的雲,在他抬頭的瞬間那朵雲落在他的前面。

不遠處,當落地的白雲朵兒煙消雲散,從中顯出個白乎乎的影子來,纖細嬌小,好生熟悉。

“林蘇青!”

啊呀這個聲音上次聽過,就是那個從天上一晃而過的聲音,就是她么?上回從頭上喊了一聲就沒了蹤影。

好熟悉。

待雲霧散盡了,那身影走近了……一身雪白的衣袍,儘是白色絨毛包邊,整個人兒輕輕軟軟的,儘是靈氣。

林蘇青頓時認了出來——天上廣寒宮裡的小玉兔未遲。

她依然還是從前那樣的裝扮,頭上橫別一支白玉珠釵,兩邊各梳着一簇環形的髮髻,並各綴着一團毛茸茸的小毛球。

而在毛球的底下,掩垂着幾縷由細細銀鏈串接着小粒珍珠而組成的流蘇。並在那髮髻之上還各自纏綴着小顆粒色澤瑩亮的珍珠。那些細小的銀鏈環環相連,精巧極了。

他正要張口回個招呼,驀地怔住,不對,他現在是秦且,不是林蘇青。可是未遲是怎麼一眼就認出來他來了。

他臉上的面具戴得服服帖帖。

“我叫你,你為何不答應。”未遲歪着腦袋,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頂着他目不轉睛,眼睛並不是特別大,卻格外明亮,想兩顆紅寶石,黑溜溜透着紅。

“姑娘莫不是認錯了人,在下秦且,見過姑娘。”

未遲好看的臉兒緊蹙着眉頭,盯着他打量:“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呢?”

林蘇青倒是裝得一派疑惑,以假亂真,道:“姑娘在說什麼,在下不懂。”他故意偽裝了聲音,和從前不同,誰也沒有聽出來,未遲應該也不可能聽得出來。

“你跟我鬧着玩呢?”未遲插着腰仰着下巴望着他道,“你以為你戴張面具我就認不出你了,還秦且嘞,你就是林蘇青。”

怎麼騙不過未遲?她是如何發現的?

“你頭上的髮帶還是我贈你的!”

林蘇青心裡一驚,壞了,原來是這根絲帶!

他以前剛來這邊的時候頭髮很短,不足以梳起髮髻,而在遇見未遲的那天,他的頭髮足以紮起來了,風將他的頭髮吹得太亂,未遲想要看清楚他的樣貌,便送了他這根絲帶,他給疏忽了。

“你就是林蘇青,你休想騙住我。”未遲見他忽然不答話,更是確認了自己判斷,“我上回就看見你了,但有要務再身,顧不上來下來找你,便只來得及在路過時喊了你一聲罷了。”

轉而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臉上的面具,問道:“你為何要戴這莫名其妙的玩意兒?對了,你為何要隱姓埋名化作秦且?”

原來她不知道先前發生過的事情么,也難怪,肯定是要封鎖消息的。

卻不能讓她拆穿自己的身份,關乎重大。

然而林蘇青還沒想到如何應對未遲時,她卻掰着他面具下巴上的一角,從底下超裡頭看。想看到什麼不成?

林蘇青把手一按,將面具按下來,她手指頭縮得快,不然就夾了她了。

“姑娘,非禮勿視,男女授受不親。”

“誒誒誒你這人……”未遲話還沒說出口,她忽然發覺林蘇青身後有別的氣息,她撥着林蘇青的臂膀朝他身後望,那立在遠處的一身黑色衣裳的女子,是誰?

“誒,那個看起來頂凶頂凶的是誰?像是來找你的。”未遲往後退了一步,與林蘇青拉開了一步距離,揚着眉頭疑惑的問道,“她那身衣裳還挺好看的,乍一看儘是黑色,卻透着幽幽的藍,樣式也很是好看呢,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頂凶頂凶?林蘇青回頭一看,還能是誰。

糟糕了。

“她是誰?”她兩個幾乎是異口同聲。

在林蘇青的東西兩側各自帶有防備的站着,似黑白雙煞正來索命似的,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黑。

林蘇青很害怕,未遲怎麼這時候來了,廣寒宮的小兔子這般自由的么,嫦娥仙子怎的不好好管教管教。

眼下再給未遲使眼色只怕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儘是掩耳盜鈴的架子。以清幽夢的那無微不至的細緻,但凡他多做一丁點暗示,都要被一眼看穿。

完了,是天要完他,是命啊。

“哦~~~~”未遲突然開口,左拳錘右掌,而後指着林蘇青哦了半天,林蘇青心裡那叫一個慌——你可千萬別說什麼不該說呀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