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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中午了,吳芳還沒回家吃飯。吳芳爸爸着急了,用家裡的固定電話給吳芳打電話,-----大哥大,可是一連幾個電話過去,都沒人接。

吳芳媽媽:

“芳芳走時是說,要去醫院看望一個同學的。路不太遠,又開車的,可是,差不多三四個小時了,咋還沒回來下雨天的,總不是發生車禍、意外吧”

吳芳爸爸聽了,這下着急了,於是趕緊冒雨開車來了醫院。

剛下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從醫院出來,在一輛小嬌車裡取了一件東西;又匆匆忙忙進了醫院樓門。他趕上去一看,竟是白市長:

“白市長好,匆匆忙忙的,來醫院有事啊?”

“哦,是你啊。是啊,有點事哩,你呢?”

“我閨女來這裡看一個病重的同學,你看這快半天時間過去了,快中午了,還沒回去。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接。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她是否還在醫院裡。”

“哦,你閨女?是不是叫吳芳”

“是,你認識”

“啊呀,她原來的你閨女呀!-------這下我知道了,----她可是一個好孩子哩。今天如果不是你閨女,我兒子恐怕沒命了。”

“到底咋會事啊?”

“唉。我兒子出了車禍,被撞傷了,失血過多。一下找不到血緣。幸虧你閨女和我兒子血型一樣,緊急情況下,關鍵之時刻,給我兒子輸了血。-------我也是剛剛回來醫院,剛才才知道的。你閨女這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救人一命如造七尺浮屠。白市長,你為官清廉,德高望重,眾望所歸。應該的,應該的,哦,你還有兒子,以前好像沒聽說過”

“哦,是,是。”白鵬支支吾吾.

“白市長,你咋不早說呢,同事們知道了,人多好有個關照,幫個忙啥的。”

“唉,我說,你可千萬別聲張出去!首先是各位領導都很忙。其次,領導們一旦都知道了,難免要參加葬禮、上禮錢、送東西等。這可不好,我還怕擔個‘藉機收斂錢財’的罪名哩。再次,你也知道,我平時為人低調,凡事都不張揚,不能破了我這個為人處世的風格。”

“那好吧。我不聲張就是了。不過我知道了,你有事,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儘管和我說好了。”

兩人說著,上了三樓。向左一拐,走到病房的走廊里。

“你閨女在這邊呢。”白鵬指着寫着紅色的“驗血室”三個字的一道門。

正說著話,吳芳從驗血室出來.

“爸爸!你來幹嘛”

“爸爸給你一連打了幾個電話,你都沒接;又下大雨,不放心,就過來接你來啦。”

“爸爸,我的‘大哥大’在車裡放着呢,沒帶在身上,所以我沒聽見您打電話,放心哇,我不會出事的。今天,我來醫院可沒白來,還上演了一出‘美救英雄’、感天動地的好事哩。杜宏身體里現在就流有我的血。這不,我又獻了十毫升的血,以備不時之用。”吳芳一臉興奮。

“哦,那可別一次被抽太多血,怕對你自己的身體不好哩。”他挺擔憂,好心疼自己的閨女。

“爸爸,沒事。醫生知道一個人一次獻血的量哩。醫生檢驗我身體,說我身體特別棒,一次多抽點也不會有事的,關鍵是救人要緊。”

白鵬;

“是啊,今天多虧了吳芳了。我兒命不該絕。現在中午剛過,咱們一起去醫院的食堂吃點便飯吧。”

吳局長:

“我們就不去了。芳芳,咱們回家哇,你媽媽還等你回去吃飯哩。”

吳芳:

“杜宏現在還沒清醒,我留下,或許還能幫忙哩。爸爸你回吧。”

“那現在情況咋樣?”吳芳爸爸關切地問。

吳芳:

“好多了。醫生說,由於輸血及時,完全脫離了危險了,命是一定保證了。”

“啊,在此,伯伯謝過了!”白鵬向吳芳深深鞠躬。

吳芳趕忙扶住:

“千萬別這樣,不用謝,------這是我的責任。杜宏是我的車撞倒的,理所當然要我付全責。還有,一切看病醫療費用,也應該由我付出。”

“那就不必了。”白鵬鄭重的說。

“伯伯。甚也有個道理哩,冤有頭債有主嘛。再說,我現在不差於幾萬錢的,你們掙工資的,沒我錢多。”

“還是伯伯給付醫療費吧。我這就去繳費。”白鵬說著就去繳費處走。

“伯伯,我已經給全繳費了。做手術之前,醫院就要要收押金哩。”

“啊呀,你看我,我忙得到忘了此事了。今天芳芳真可幫了大忙啦。繳了多少錢,伯伯還給你。”白鵬說著掏錢。

吳芳忙制止:

“伯伯,說得這個事故是因為我而起。理應由我承擔全部責任。”

“好了,好了,白市長,你就別爭了。芳芳說得對,這事就這麼定了。不過今天午飯就由白市長安排吧。”

“好吧,外面現在還下大雨,去城街上去吃飯也不方便,再說病人還昏迷,還隨時需要照顧。我們就簡單在醫院食堂吃點算了。以後,時間寬裕了。再好好款待你們吧。”白鵬轉頭對桂芳說,“好了,桂芳,你看醫生現在忙不,如果不忙連醫生請上,你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這裡由我獃著,關照宏兒的。”

吳芳:

“我知道,醫生們現在還在忙乎呢,一定顧不上吃飯。我也現在不想吃飯,你們去吧。你們先吃完,我再去吃。”

“那好吧。我們先去吃飯。趁吃飯時間,爸爸再和白市長說說話。”吳芳爸爸對吳芳說。

醫院食堂里還有飯,眾人一邊吃飯,一邊商量事情。

白鵬:

“我家哥哥嫂嫂們反對,我看我家祖墳,雪兒是不能住了。”

杜傑:

“那不行的話,就住我杜家祖墳吧。按血緣關係來說,也說得過去。好在咱們這地方,人少地多,死人都入土為安。再咋說,也比大城市裡火化了強。祭拜時好歹有一個墳堆,有一個準地方。不像大城市裡,後代想給祖先祭奠燒紙錢,只能在城市的十字路口。”

白鵬:

“桂敏甚意見,同意雪兒如土杜家哇?”

“同意,同意。孩子活得時候,沒見上我們。以後我們百年之後,在另一個世界,可以在一起啦。”

“那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白鵬如釋重負。

白鵬話剛說完,外面忽然有人大聲喜悅地說:

“天晴了,天晴了!”

眾人透過窗玻璃,放眼望去,果然,雨過天晴。紅紅的太陽,嶄新一般;烏雲不知何時退去,天空湛藍;白雲也格外潔白,一堆堆,像棉花團。

桂芳:

“看來,決定雪兒回杜家安家,蒼天有眼,天晴了。雪兒也是地下有靈啊。”

芸亭說:

“那雪兒善後事宜,在哪裡舉行呢?雪兒活着時,可憐的;臨終,風風光光送到天堂,或可安慰一下活人的心靈。”

杜傑:

“要不,就回我家裡舉行哇?好安置、又省事。”

“只是太麻煩你們了。”白鵬說。

“唉。麻煩甚哩。雪兒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雪兒生前,我們沒有好好撫養、陪孩子。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補償吧。”杜傑嘆氣。

“現在夏天天熱,人不能久放,我建議下午就找一個陰陽先生,儘早選擇一個出殯安葬日子。”桂敏提議說。

“白市長,有甚事情,我幫忙吧。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少數人儘早都能辦好的事情。”吳芳爸爸也很誠意。

眾人吃完飯,回到病房外的椅子上等候消息。吳芳還是不想吃飯,眾人勸說,也無濟於事,只好作罷。吳芳爸爸要回家了,吳芳還是堅持要呆在醫院裡。他只好先行告退。

第二天,也就是高考的第二天,雪兒要回村安家了,杜宏終於醒來了。

眾人都迫不及待進了病房看杜宏。

杜宏頭上、腿上裹得是白色醫用紗布,臉色蒼白,精神不振,少氣無力,看上去似有無限的疲倦。

“這是哪裡啊?”這是他的第一話。

“是醫院。不記得咋回事嗎?”吳芳關切地回答,問話。

“不記得。好像睡了一個大懶覺。頭昏昏沉沉的甚也不記得了。我這是到底咋啦?”

“你被我的車撞倒,嚴重受傷,你已是兩天不省人事了。”

“哦。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嗯。”吳芳點點頭。

桂敏:

“你可要好好感謝你同學吳芳哩。要不是吳芳輸血給你,你早沒命了。”

“哦,是嗎那謝謝你了。哦,我想起來了,我是來醫院看白雪的。她現在咋樣啦”

“她要回杜家祖宗那啦。一會就有車拉。”

“到底咋回事啊”杜宏想坐起來。稍微一動,腿疼的厲害;再一摸自己的頭,也是醫用紗布裹着。

“你忘了嗎?白雪她走了。”

“啊!走了”杜宏閉上眼,努力回想,白雪的笑顏撩人,青春靚麗,又彷彿眼前.-----

“不可能,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她真的走了。車就在醫院外面停着。”

白雪病房裡,一切安排妥當了,在眾人萬分悲泣聲中,白雪被送上車。

杜宏:

“我曾經發過的誓言沒能兌現;就讓我也目送她最後一程吧。”

“醫生說,你剛醒,暫時不可隨便活動。”

“扶我坐在輪椅上,可以吧。我求求你們了。”

白雪的車緩緩開出了醫院大門,只剩下桂芳、芸兒和吳芳照看杜宏,其他人都隨車回村忙乎去了。

杜宏被人扶坐在輪椅上,通過醫院樓窗,目送伊人離去,眼淚慢慢停滿了雙眼,吳芳、芸亭知道,那是發自內心的血淚。

吳芳,看着杜宏的表情、神情,有點失落,似乎還有點忌妒。心裡默默尋思:我不顧一切,救你性命,你還是那麼執着於雪兒;不過,杜宏這個男生感情專一,值得敬佩,一旦獲得他的感情,那必是一生的幸福;

芸亭默默望着杜宏和吳芳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心裡也是萬分複雜,有一種神奇的感覺是:莫名其妙;有一種清晰的認知是:人心自己不可測!

-------歷史是一條河,人人都在情漩渦,-----能有多大定力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