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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平聽到趙子書話,一下子站了起來,忽然想起不能太過失態引門外的小童注意,便又慢慢坐了回去,低聲道:“有人在查孫氏?知道是什麼嘛?”

趙子書搖頭:“不知道。他們不能確定是不是有人在查,只是感覺好像有人在查。”

趙子平瞪眼,但是聲音還是低低的:“白養了他們這麼多年!我們兄弟一個大子也不敢亂花,拚命賺錢又省吃儉用的,才能養了他們這麼多年;現在,他們連回個話都是這個樣子的?那他們能有什麼用!我們兄弟還能指得上他們什麼?”

趙子書拍了拍趙子平的肩膀:“不要着急,要沉得住氣。”

趙子平恨恨的一拳捶到桌子上:“多少年了?我、我真有些忍不住了!”

趙子書平平的看着他:“忍得也要忍,忍不得也要忍,除非你甘心讓那**了的人一直閉不上眼睛!”

趙子平深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才看向趙子書:“一到年節,我的心總是靜不下來。”

趙子書輕輕一嘆:“我何嘗不是?只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趙子平點頭:“你說得對,我太過失態了。”

看到子平真得平靜了下來,趙子書才道:“我們雖然養了他們這麼久,也請了六扇門裡的高手教過他們,可是他們畢竟還嫩着呢,你何必着緊呢?依我看,如果真是有人來查那個孫低,應該是高手,不然不會讓我們的人判斷不出來。”

趙子平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些先不說,我也知道是我太過着急了;你說,如果真有人來查孫氏的底細,應該不會是我們的敵人才對,是不是?”

趙子書聞言沒有立時說話,他明白趙子平的意思;他過了好久才輕輕的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敵人呢?我們還是小心些。”盟友如果能有,當然好;可是根本不清楚對方的來歷意圖時,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兩個人對視一眼後,都沉默了下去:壓力原本就已經夠大了,現在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讓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事情,他們已經着手幾年了吧?要是什麼進展也沒有,卻把兩個的**子磨得越來越成熟起來;可是兩個人卻不是極為聰慧的人,為人處事、接人待物還可以,但是論到要用手段、心計,兩個人卻沒有多少能力了。

過了好久,趙子平道:“也許,我們可以去找太太談一談,她應該是個可以信得過的人?”

趙子書過了一會兒搖頭:“再看看吧。雖然太太不會是孫氏那面的人,可是我們的事情還是少一個人知道比較好。而且,就算我們把事情說了出來,又有幾個人肯相信呢?萬一太太不相信或是做不了主,告訴了老太爺等人,他們會相信嘛?到時候,我們怕是連留在趙府中也不可能了;真那樣了,那我們怎麼才能盯住孫氏呢?雖然我們幾年也沒有什麼進展,可是至少我們知道同孫氏來往的那人——”

趙子平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們不能被老太爺趕出去。

趙子書拍了拍趙子平的肩膀:“你不是也常勸我不要着急的嘛。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不是那麼簡單的,只有孫氏這麼一條線,急不得的。”

趙子平和趙子書最後對視一眼,深深一嘆然後相對無言了。

年節說著說著,就真得要到了:再過兩日就是年節;紅裳終於“大好”了,全府上下的人更是喜氣洋洋的準備過年好好樂一下了。

這一日紅裳到大廳及各處去看準備的怎麼樣了——年節來來往往的親友很多,趙府不能失禮於人的;還有,請祖、祭祖的東西是不是都準備好了等等,這些都算不得是小事。

原來老太太說要自己來瞧的,讓紅裳在房裡休息;可是紅裳如何真能讓老太太出來做事兒?而且她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了,便說服老太爺和老太太,由她來處置所有的事情。

紅裳在房裡剛剛準備妥當還沒有走出房門時,老太太那邊使來人請宵兒過去一趟:老太太起來時還好好的,現在卻有些頭暈起來,雖然已經去叫大夫了,可是老太爺不放心,才使了人過來請宵兒。

紅裳便帶着宵兒幾個人要先去探老太太,那小丫頭笑道:“老太太已經說了,讓太太應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不要去看她了;她身邊兒有得是人,只要太太早早忙完了回房歇着,老太太心裡才能真的安穩。”

紅裳一笑,還是去看了老太太;老太太一見紅裳便趕她去忙,她好能早些回房去歇着。

老太爺也道:“這裡這麼多人,你放心就是。”

紅裳掃了一眼老太太身後的魏太姨娘,答應着退了出來。

在廳上聽完了各管事的回報後,紅裳又細細看了各處的安排,滿意的坐回了廳上,趙安和趙安娘子做事,總是十分妥當的。

紅裳忙了一陣子感覺口渴了,侍書便把隨身帶得茶葉取了出來,同魚兒兩個人親自下去泡茶:紅裳的吃食,她們不敢假手旁人。

紅裳坐在廳上同管事兒議着事情,議了一會子後,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感覺頭有些暈暈的;紅裳一連甩了幾次頭後頭還是暈,心下也不禁犯開了嘀咕:難道真是自己累倒了?可也不過是四處走動了一下——按理說來應該不會啊。

紅裳接過了侍書等人手中的茶來,吃了兩口:茶能提神兒,多吃些應該會好些的。

可是紅裳吃了茶後,她的頭暈並沒有好,反而一下子又嘔吐起來!

吐得非常非常的厲害,吐得她根本直不起腰來;嚇得一屋子裡管事兒都白了臉:太太千萬不要有個萬一,不然她們可真是說不明白了。

紅裳最終被送回了自己的房裡,議事也就中斷了。

紅裳不舒服的事情立時便被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不顧自己剛剛還在不舒服,同老太爺急急趕了過來。

大夫來了以後,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只道讓紅裳好好休息,開了個安胎的方子便去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雖然萬分的不放心,可是看紅裳服了葯沉沉睡去,便也只能回房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是一聲接一聲的嘆氣:怎麼自家想保住一個孩子這麼困難?老太爺忽然想起了兩位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看了一眼老太太,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

倒是老太太發覺老太爺看了過來,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紅裳的叮囑便吩咐言梅道:“你去兩位太姨娘那裡瞧一眼,看看太姨娘是不是都挺好的,還有,問問太姨娘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就算太姨娘們不說,你也仔細留意一下,缺了什麼讓人快些送過去。”

老太爺一聽,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大病一場後,一下子賢惠了十分也不止啊。

隨後老太爺和老太太又為紅裳擔起了心來:胎剛剛穩了下來,現在卻又吐成這個樣子——孕吐應該是一開始就吐,現如今紅裳這個吐法可不太對勁兒:這個孩子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才好啊。

魏太姨娘在一旁看老太爺夫妻長吁短嘆的便問了一聲兒,然後隨口道:“莫不是累倒了吧?”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啊!

老太爺和老太太如夢初醒:讓媳婦料理府中事情已經成了習慣,她又一直說沒有事兒沒有事兒,自己倒真是疏忽了。

老太爺想了想,看向老太太:“讓二房幫着料理些日子?”金氏一直不得老太太的歡心,所以老太爺才會有些一問。

老太太想了想道:“嗯,也好。大事還是讓大媳婦拿主意,平常的瑣事兒也就由二房處置吧。”

老太爺點了點頭:他是真不會同意把府中的事情都交給二房的;而老太太現在對金氏雖然好轉了很多,可是心下卻還是有芥蒂的,所以她才不想把整個趙府都交付給金氏。

金氏被叫到了上房,聽到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話心中要說不喜是假的,可是立時她便意識到不對:大姑娘剛剛被送走不久,嫂嫂身旁一直有一個極懂醫的丫頭跟着,怎麼可能會好好的嘔吐起來吧?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太巧了些?

金氏在屋裡的人臉上一一掃過,看到魏太姨娘時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便低下了頭:現在府中如一潭混水,什麼也看不清楚,自己同大房是不可以相鬥的,不然只可能便宜那個隱在暗處的人。

金氏想明了關鍵心中也就有了主意,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並且表示會好好代嫂嫂處置事情的。

老太爺一面使了人知會紅裳,一面對金氏說了好一番的話;大意不過是讓金氏好好理家,有什麼事兒不知道如何做得時候,讓她去問紅裳,不要自己做主等等。

金氏自老太太的院子出來,直奔了紅裳的院子。

宵兒已經回來了,聽到紅裳的癥狀後嚇了跳,先給紅裳請了脈,確認紅裳和孩子都好才輕輕放下了紅裳的手:“太太的身子無妨。”屋裡其餘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宵兒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便拉起魚兒一起去了大廳上。過了一會兒回來後,宵兒輕輕一嘆:“廳上的窗子都打開了,屋裡已經什麼味也沒有了,茶具也洗過了;雖然我懷疑有人利用香氣和茶水或是什麼東西的相剋道理,讓太太產生嘔吐——對身子卻沒有多大的害處,只是現在卻無從查起了。”

紅裳想了想道:“廳上沒有燃香的。”

魚兒也點了點頭:“香爐是冰的,如果燃過香,即使有人把香丟了,可是那爐也是熱的才對。”

宵兒輕輕一嘆:“香氣並不一定就是燃了香,再說也不一定是香氣,或許是什麼旁的東西,只是我們現在卻不能知道罷了。”

紅裳和畫兒對視一眼:“是有人在動手腳了!”

自宵兒被叫走時,她們這麼人就被人設計了;只是這人的目的是什麼呢?

不用紅裳想了,老太爺使來的人到了。

紅裳聽完後把人打發了回去,看向了畫兒和魚兒:“你們說,這會是誰下得手呢?”

畫兒和魚兒都有些遲疑:“婢子們認為,不會是二夫人,雖然是她得了好處。”

是的,有人要看大房和二房鬥法呢,紅裳嘴角浮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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