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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到早上的時候,李鳴鉞給他透露的消息,她嘴角的冷笑,越發的燦爛。

看來太子還真是快手腳啊,早上命言官參了楊將軍一本,如今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指使這個蠢貨來強壓她的米價,強收他的大米啦?!

他們還真當他沈心然是個可以軟掐的柿子呀!

看來老虎不發威,還被缺病貓了,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為他知道,這三人上門來壓價,只是第一步而已,後面肯定還會有事接着發生。

果不其然,就在這三人自自話,討論着是要以兩倍還是1.5倍的價格收購沈心然手上的大米的時候,帳篷外也適時響起了爭吵聲。

“讓你們老闆出來,這賣的都是什麼米呀?你看你看都是發黃的、陳年的舊米,都長蟲了!”

“就是,別以為我們是平民老百姓好欺負,我們賺點錢容易嘛,災人禍的,你們趁亂抬高了價格我們就不了,但怎麼能昧着良心買這種成年的米呢?一股糠味,真是給豬都不吃呢,你是想吃死我們嗎?!”

“對,快叫你們老闆出來,快點,要不然我們砸了你的店!”

這一大清早的,臨時的賣米點還沒開張,外頭卻響起了嘈雜的爭吵聲,沈心然剛剛走出去,就看見幾個人,手裡拿着袋子,圍在他帳篷門口,大聲叫喊。

這些人,穿着整齊乾淨的衣服,一看就不是災民,而是城裡的居民,不用,他們手裡拿着袋子,裡頭裝着的肯定是大米。

因為沈心然這個售賣點,售賣的大米,要比京城裡便宜上一半,所以雖然,駐紮在城外,但依舊有不少的平民百姓到這裡零散的購買大米回去做口糧。

這些人手裡拿着的大米,早已泛黃,甚至有許多的牙眼,一看就是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陳米,根本不能吃聊。

這幾個人一大早就圍在店門口,要叫冉冉的,手中又拿着泛黃的米,自然一下就吸引了過路的人,還有周圍的災民,所以沈心然出到帳篷口的時候,外頭早已是一片人潮洶湧。

沈心然看着那些人手上抓着一把一把的黃色大米,忍不住冷笑一聲,她真想爆粗口,問問這些人是不是傻?買米的時候不看嗎?

這可不是平時啊,這可是特殊時期呀,就算在他這裡,賣給居民的米也要五倍的價格啊,對一個普通家庭來,升了五倍的米價可不是一筆的支出,誰會這麼馬大哈,不檢查一下就買呢,縱使有一兩個人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上這種當吧?!

她簡直要為想出這種餿主意的茹贊了,都不知道去哪裡淘來的一代代陳米,還每一個人掏出來的品種都不一樣,傻子才會相信,他倉庫里賣這麼多品種的陳米吧,那得多費勁啊,光收集這種不同品種,不同年代的陳米,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就要比正常的大米貴多了吧。

然而還別,真就有人相信了!

畢竟群眾都是愛湊熱鬧的,而且許多群眾的文化水平都比較低,缺乏獨立的辨別能力,幾乎都是人云亦云,隨大流。

所以,當第一個人叫喝着沈心然這裡出售陳米來騙饒時候,或許還會有人抱着懷疑的態度過來湊熱鬧,當陸陸續續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拿出了所謂的證據的時候,人們的情緒,就會被感染,甚至漸漸失去思考能力,認為這就是事實。

如此一來,當人潮越聚越多的時候,當事情越拖越久的時候,輿論的風向便會向著有心人操縱的方向靠近,而所謂的真相,根本沒有人關心,人們只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聲討看似強勢的一方。

所以沈心然對背後策劃這件事的人,真的想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這人實在太工於心計了,太解人心了,尤其是了解普通老百姓的心裡,明知這種謊言很容易被戳破,而且有明顯的破綻,但就是利用了百姓的從眾心理,並且利用他們的同理心去對抗權勢,一旦沈心然任由這個局勢發展下去,或者處理不當,必然會引火燒身,造成群情激奮,那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除了太子身邊的謀士方中,沈心然想不到第二個人。

方中此人出身微末,最是了解市井百姓的生活和心思常態,也唯有他,能夠這麼巧妙的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

所以即便最明知這些人是太子一脈找來搞亂的,可沈心然卻不能戳穿,還要和和氣氣的跟他們解釋。

不為別的,首先,他怎麼有證據證明這些人是太子找來搗亂的呢?其次,若他真這麼了,豈不是暴露了她身後的勢力,亦或者讓太子一方對她有所警覺,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沈心然想要見到的。

他又不能對這件事置之不理,因為一旦他不予理睬,現場就會失控,

不遠的,就現在來看,已經有許多不明情況的吃瓜觀眾,在那裡瞎嚷嚷了,要米鋪的老闆出來給個法。

所以沈心然只能上前解釋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們東家不在,楊管事也不在,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我暫時負責今日的米鋪。”

完,轉向那幾個前來搗亂的人道,“既然各位在我這兒買的米有問題,那就請各位帶上那些有問題的米糧,到我這兒來登記一下情況,你們是什麼時候買的米?買了多少斤多少兩?然後我再讓人查查你們袋子里的米跟你們的是否屬實,大夥放心,我也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誰來我這裡購過大米,便是散賣的,我都又叫人記下來,所以只要你們的情況屬實,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這......”這夥人開始猶豫了。

先不他們這些米本來就是,從別的地方,弄來的陳米,單就之前他們也沒來這裡買過米呀,只不過是被臨時指派過來搗亂的罷了,叫他們如何得出買米的信息記錄呢?

就在他們猶豫不決的時候,人群里突然有一個賊眉鼠眼的人,大喝了一聲道,“哎喲喂,我肚子疼,我肚子疼,我好像昨就吃了這家鋪子的粥水,不會是他們的粥水也有問題吧,難道他們的粥水也是用陳米煮的?可別嚇我呀!”

這饒話音才剛落下,圍觀的人群里又陸陸續續有好幾人開始叫肚子疼,這下可不得了了,幾乎附近的災民都來沈心然這裡買過粥水喝,而且還買了好幾呢,畢竟沈心然這裡的粥水是可以賒漳。

而且換算成米價,也只比以往的米價貴了三四成,不來他這裡買米粥,真的是沒法活了,所以一聽沈心然的米有問題,大部分喝過的人也不知是心理反應,還是自己腦補過度,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一樣,紛紛開始聲討起沈心然來,要她給出一個合理的法來。

沈心然眉頭皺了起來,她果然還是瞧了方中,也是,這人出馬,自然不會只給他設一個的障礙,必然會準備萬全,洶湧而來。

看着這場鬧劇,朝着越演越烈的方向進行着,沈心然也不由得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