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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陳老太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今年陳家日子艱難,可為了閨女能在婆家好過點,還是拿刀來割了足有一斤多的肉。

邊割着嘴裡邊罵罵咧咧着:“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一個個都是來跟我討債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得倒貼你……”

陳金花聽着,也不吭聲,反正每次都這麼念叨,可東西沒少拿,那她還在意什麼。

陳老太罵著,又給她裝上幾顆大白菜,連家裡捨不得吃的白米都給她帶上了幾斤。

直到陳金花實在不能在多拿了,她才佯裝客氣的說道:“娘,不用給我這麼多東西,每次來都不空手,弄的閨女都不好意思來了。”

陳夕撇嘴想到,你要真知道不好意思,就別空手來呀。

自家從牙縫裡省出來的東西陳老太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就給了一半出去,這讓家裡誰的心裡都不會舒服,可又沒人敢反駁。

照這樣,估計今年又要野菜糊度日了,陳夕覺得自己還是早做打算吧!

這次她懷揣防身匕首,心裡就有了點底,再怎麼說她不能讓爹娘哥哥餓着了。

宮女的事還沒有過去,那事一日沒過去,她就不能掉以輕心。

見天還早,陳夕又偷偷的往山上去,這條路她走了那麼多遍,早就熟悉了。

只是今天還沒等她進去多遠就聽到裡面有人的說話聲。

隱隱約約的,離的遠也聽不真切,陳夕估計的這應該是村裡的人,年底了,大家日子雖說都不錯,卻也不是家家都是如此。

買不起肉,就只能上山碰碰運氣了,只見他們邊說著什麼,邊動手在地上布置着陷阱。

陳夕上輩子進宮的早,早就忘記村裡的人是什麼樣子了,所以她看到那三個人,只覺熟悉。

知道是村裡的就放心了,村裡的人都不敢往山上去,她種的東西起碼現在是安全的。

陳夕繞過那三人從另一邊往山上去,她沒走過這邊,所以走的有些小心,地上的雜草枯樹葉沒過了她的膝蓋。

陳夕折了棍子把樹葉往兩邊撥,邊走邊撥,然後她好像在枯葉下看到了盤成一團的什麼東西。

陳夕順間有了不好的預感,腦中不知怎麼突然的想起,有人說過,冬天的時候,那些個蛇蟲鼠蟻是會冬眠的。

所以,她這段時間上山沒碰到那些東西,不是山上沒有,而是都冬眠去了,那次碰到的熊,這麼久沒出來,也是冬眠去了。

一想到這裡,陳夕對腳下的不知名東西,有種牙齒髮顫的感覺,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去。

遠遠的,用手裡的棍子撥那邊的枯葉,葉子被撥到一邊,下面盤着的竟是條有她手腕粗的花蛇,而且才只漏出了一小半的身子,就這都把陳夕嚇的魂都飛了,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這些軟趴趴的東西了。

也不去撥雜草枯葉了,連樹枝都驚的丟到了一邊,轉身拔腿就跑,只想着離那東西遠遠的。

跑的太快,陳夕被腳下的枯枝絆了個踉蹌,差點臉朝地的趴下。

跑出了十幾米遠她才想起來,有什麼好怕的,反正那東西都冬眠了。

回頭看看,確定沒什麼追過來,陳夕才輕呼口氣,心裡告誡自己別怕,可--

那心跳卻撲通撲通的根本停不下來。

陳夕用力的捶捶胸口出,好似這樣就能給自己壯膽了。

嘴裡還不住的咕噥着:“別怕別怕,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條蛇么,咱可是跟熊都打過架的人,況且那蛇,現在跟死的也沒什麼區別,不怕,我不怕……”

給自己做足的心裡建設,才讓自己從那軟趴趴的東西身上轉移了注意力。

隨手又折了根樹枝拿在手裡,這下她走路更加小心了。

這次到了山上浪費的時間,比以往多了一倍多。

到了菜地,她驚喜的發現地里的蔬菜,都已經掛果了。

黃瓜都有手指粗了,豆角茄子南瓜什麼的也結了不少。

還有她撒在菜園邊上也就是最靠近溫泉的地方,西瓜苗上的小西瓜已有碗口那麼大了,等到成熟賣的時候正是好時候,可惜就是太少了,總共才長了那麼五六個西瓜。

陳夕殷勤的給它除了草,想給這些菜澆水,到了溫泉池邊才想起個重要的事來,這溫泉里的水好像沒有硫磺的味道。

陳夕一時有些愣住了,仔細辯駁,這溫泉,確實跟她以前見過的不一樣,剛開始被發現這溫泉的興奮所掩蓋了,忽略了太多事。

這溫泉上雖然氤氳的霧氣很多,水卻不似她見過的那樣熱,除了水溫稍低和沒有那股味道,任誰看見都只覺得它是普通的溫泉。

陳夕皺着眉,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冒冒然的,她又不敢下水探究竟,萬一底下有個什麼……

陳夕不敢深想,只拿了平時澆水的竹節到離這裡不遠的溪邊打水。

澆完水,看天還早,身上又有匕首,而且剛想到這時候許多的動物都會冬眠,陳夕覺得這時候應該是山裡最安全的時候。

所以她想進山看看,能不能打些野物,而且她的石屋也還沒完成呢,需要的東西,就要進裡面找找了。

第一次往深山去,陳夕也是怕的,她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長棍,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四周,深怕突然的竄出什麼東西來。

進山那麼多次,沒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心驚膽戰的,也許她真的被那天條冬眠的蛇給嚇到了。

越往裡越不好走,雜草樹枝凌亂,幾乎都有她人高了,也讓她沒了下腳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被絆了一下。

還好她動作快,否則就要摔個大馬趴了。

陳夕看看自己的小短腿皺緊了眉,真是人小做什麼都不方便。

雖然惱怒自己人小,可還是堅定的往裡走,路過那一片的密林,裡面的樹木似乎少了許多,不在像剛剛那樣沒法下腳了。

倒是地上多了許多的動物腳印,枯葉底下隱約的漏出半截不知什麼動物的白骨來。

陳夕用棍子把上面的樹葉撥乾淨,骨架不小,具體看不出是什麼動物,這麼大的動物都被吃的只剩骨頭了,說明裡面有很兇殘的傢伙。

陳夕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往裡去,可錯過這個冬天,春天豈不是更危險。

陳夕咬牙猶豫不決,看看前面,她豎起耳朵靜聽,靜悄悄的,只有風聲,沒有別的聲音。

她攥了攥手裡的棍子,決定還是往裡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