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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真出了陳家,滿肚子的委屈,嘴巴是撅的老高的。

她不明白,這麼好的事她娘和姥怎麼就不答應。

她又是個小孩子,自己去找村長說,人家也不一定能同意啊,隨即她眼睛一轉,想到了她不是還有爹能給她做主么,羅真笑的開心極了。

入夜時分,滿村的寂靜,家家戶戶都陷入了睡夢之中,月光撒滿了整個的奇雲村。

只見月色下一個黑影略過,只小草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黑影勁直的往那老獵戶的破屋而去。

破屋裡的小九似是有了感應,咻的睜開了雙眸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黑影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他黑衣蒙面只漏出雙眼睛在外面。

看到小九已經坐在那,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波動,只“嘭”的一聲單膝下跪。

“夜十三,見過主人。”

黑衣人口中的主人,也就是陳夕撿回來的小九,他身型沒有動,只眸光微閃道:“都處理好了?”

“是。”

“還剩下多少人?”

“二十三人。”夜十三想也不想的答道。

“二十三啊,只剩二十三人啊,呵呵,二十三人……”

小九的話語滿是悲涼與恨意,夜家偌大的家族,幾百人,如今只剩他一人和這二十三暗衛了,這讓他怎能不恨。

聽了小九的囔囔低語,夜十三的眸中才閃過那麼一絲的異色,可他是暗衛,唯一能做的就是效忠與絕對的服從命令,而先主人給他的最後一條命令就是保護現主人脫險,與尊他為主。

這時的小九,他眼中的恨意就要化為了實質,他冷冷的想着,這會兒他的仇人應該正在為除了夜家而高興,興奮着吧,那且讓他們得意吧!

這時夜十三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遞到他面前道:“主人,葯。”

只這三個字,小九的思緒卻硬生生的被掐斷了,夜十三不提,他都快忘了,自己還頂着十二三歲的模樣到處晃呢!

任誰也不會想到夜家十七歲的三公子夜九舟,會變成十二三歲的小少年逃出升天吧!即使那些人再怎麼找尋他,也不會想到這世上還會有離奇的事。

夜九舟接過藥瓶打開,想也不想的倒入口中。

身體沒什麼變化,他知道這葯會在十日之內恢復他的面容與身高,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和復仇。

第二日陳夕像往常一樣來到破屋,迎接她的就只剩空蕩蕩的一片。

她知道他走了,她的眼神有些落寞,第一次見,她的心中就已隱隱的猜到那人是誰了,相遇是偶然,而那人離開卻是必然的。

她以為她不會難過,卻還是高看了自己,只失望了那麼一小會兒,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重拾笑顏,今生她不會再進宮了,那他們的交集就只是這幾天的相處不是嗎。

陳夕轉身往山上而去,這幾天她種的菜可是長的很快的,所以她這幾天可是會很忙的,哪裡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有些悶呢!

陳夕低頭拔草,把地里的草都清理乾淨了才稍稍休息了一會兒。

自己打算搭建的石屋也已經有了模樣,附近的大石都快被她找完了,眼見還剩一半沒搭,陳夕有心想走遠一點去找,可又怕遇到未知的危險。

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小了,只空有一身的蠻力。

陳夕想着最近去一趟鎮上,去鐵匠鋪買把刀什麼的。

先前買賣獵物的錢她沒動過,本打算她奶要還是用上輩子裝病沒錢買葯那套把她賣了,迫不得已那她就只能把錢拿出來,現在只怕是不用了。

想着想着思緒又不知飄向了何處,純發起了呆來,等她回過神來天都要黑了。

兩天後,陳老太的病沒好,陳家的大姑爺羅建卻找上了門,羅建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加上家裡又窮,所以最後都二十好幾了才娶了老大難的陳金花做媳婦。

兩人的感情就只能是雞飛狗跳--

來形容,再加上陳老太的攛掇,那日子別提多蘇爽了。

不然也不會陳老太病重陳金花回家而他卻連頭都沒露了,若不是羅真給他稍信,還是這麼大的事,估計等他上能得等到兩老百年之後了。

陳夕到家的時候家裡鬧的正凶,陳家大姑爺才三十四五歲的年紀,活的卻跟四十多歲似的,可那嗓門卻一點不小。

“羅真是我羅家的閨女,她想進宮,我這個做爹的都不攔着,要你們陳家操什麼心?”

只聽陳金花尖着嗓子道:“姓羅的,你說這話還有良心不,那宮裡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還是孩子的爹嗎?誰家親爹那麼吧自己的孩子去死的……”

“吃人?等我真真做了那萬人之上的貴人,看你還是不是這麼說,估計那尾巴翹的最高的就是你了。”

“羅建,你還要臉嗎?反正我是不會同意讓真真進宮的。”

“我是她爹,同不同意,還不用你決定。”

“你……”

兩口子吵的屋頂都快翻了,作為當事人的羅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只知道自己能進宮就行了。

陳老太不住的哎呦出聲:“都住嘴,住嘴……”

陳老太平時再強勢,可這會兒兩人都沒有聽她的。

陳夕一進門就被蹲在一邊的羅真發現了,她連忙過去攔住陳夕就往外走,她心裡還想着本來陳夕是讓她替她說好話讓奶同意她進宮的,若讓她知道自己截了她進宮的機會,萬一她鬧起來怎麼辦。

一個八歲的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隱瞞這事。

連拖帶拽的,陳夕隨着她出來剛進的家門。

“表姐,你做什麼,我還要回家幫娘燒火呢!”

“沒,沒什麼,我……我……”

我了半天,羅真動作墨跡的從身上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小塊飴糖來,還能看出上面有個牙印。

“諾,給你,這是我爹來給我帶的。”

說著給她的話,可那眼神透露的卻是十足的不捨得,陳夕那個汗流的呀,尤其是看到那麼小的糖塊上帶着口水的牙印。

她的眉心都快結一塊去了。

“我不要,表姐還是留着自己吃吧!”說著就要進屋去。

羅真眼疾手快的拽緊了她:“唉,表妹,你等等,你是不是嫌小了,這塊我可是只咬了一小口的,剩下的我都沒捨得吃。”

意思是讓她別不識好歹,陳夕望着天憂傷了,她怎麼就淪落到這地步了,連話都懶的說了,只顧回身進屋。

誰知羅真卻不放過她,手依舊緊緊的抓着她的衣服,看看自己手上的小半塊糖,咬牙放進布袋裡,又掏出塊比剛剛大了就許多的一塊。

說大,也不過是指頭大小,羅建可是難得給她買糖的,這次還給她買了四塊,自己都沒捨得吃,只剛剛那一塊不時的拿出來甜甜嘴兒,可見拿出這麼一塊羅真是下了多大的血本。

羅真用一種割她肉的架勢把糖遞到陳夕面前:“給你。”

說著還把腦袋轉向了一邊,表示不想看到陳夕從她手裡拿糖的樣子,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陳夕:“……”

看樣子今天她要不接受這賄賂,她這表姐是不會讓她走了,她伸出手去拿糖,可明顯感覺到羅真手指下意識的捏緊了。

好一會兒羅真才鬆手,糖到了陳夕手裡,然後就見羅真的臉哭喪了下來,那樣子,就跟有人要挖她的心似的。

而就在這時羅建走了出來:“真真,跟爹回家。”

說著也不管羅真那悔恨交加堪稱變臉般的絕技,大步離開了陳家門前,若早知道她爹這麼快就出來,她說什麼也不會把糖給陳夕的。

看羅真那滿臉的糾結,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裡拿那塊糖,陳夕一掃剛剛的鬱悶心情。

笑咪咪着道:“謝謝表姐的糖,”

羅真是一跺腳,咬牙跟上的羅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