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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徐平重生之前的前一年,那時的他已經在圍追堵截各種追殺中掙扎了很長時間。

那一天晚上他被一群人堵在了一處荒山的山谷中,他已經遍體鱗傷,但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他拚命突圍,長時間被追殺的經驗讓他繼續支撐着。

原本他是沒機會逃脫的,但就在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暴雨,在暴雨中徐平幹掉了兩個追殺他的人奮力突圍,而在關鍵時刻山谷的一邊突然發生了塌方,他險之又險的逃脫了。

但儘管逃脫了那次追殺,徐平的傷勢卻已經沉重無比,他勉強堅持着逃向大山深處,因為他不敢逃出山外,他知道在山外自己更加危險。

沉重的傷勢,長時間的飢餓讓他步履維艱,但徐平仍然堅持着逃亡,直到實在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徐平清楚的記得自己昏倒之前聽到了人聲,所以在昏倒之前他心裡有這樣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死定了。

不能怪他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不管是什麼人如果長時間都是處在被人追殺放眼望去舉目皆敵的狀態下,都會和當時的徐平一樣。

徐平記得那一次自己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香氣給弄醒的,他當時眼睛還閉着,但那香氣一個勁的往他鼻子里鑽,儘管他醒來後全身疼痛得要命,但聞到那香氣以後卻彷彿連身上的傷痛都變得輕了一些。

他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還是夜晚,但是雨已經停了,他躺在一堆篝火旁邊,一個奇異的老人坐在火堆旁正往火堆里撒一些淡黃色的粉末,那奇異的香氣似乎就是這粉末燃燒後發出的。

徐平為什麼會覺得那老人奇異,因為那老人的裝束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穿着土黃色的長袍,那長袍的底子應該是土黃色,但長袍上卻又髒得很,所以真正的顏色是什麼樣徐平還真不好說。

身穿長袍就算了,而這老人的肩上還圍着一塊獸皮,而那花紋分明是一塊虎皮,一塊看上去已經很陳舊的虎皮,毛都掉了很多的虎皮。

他臉色黧黑,頭髮和鬍子如同亂草一般遮蓋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徐平會覺得他是個老人,就是因為他的頭髮和鬍子都是花白的。

“你是誰?”徐平警惕的發出了這樣的問題,但老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語言卻讓徐平一頭霧水,因為他根本聽不懂。

老人似乎也聽不懂華語,於是兩個人的溝通交流成了問題。

但就是這個和徐平言語不通的老人在荒山中悉心照料了徐平整整一個多星期,直到徐平可以行動才飄然離開,他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也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讓徐平知道他身份的線索,但他實實在在救了徐平的一條命。

重生之後徐平也經常想起那個在荒山中救了自己的奇異老人,他是真的非常感激那老人,如果當時自己死了的話可未必會像後來和白曉茹同歸於盡後那樣重生!也許,死了就是真的死掉了!

而現在貢猜大師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居然和自己遇到的那老人那麼像?雖然年紀不對,但貢猜大師說的可是六十年前,按照自己重生的時間推算,自己遇到那老人還在現在的幾年之後,年齡其實是對得上的!

難道貢猜大師遇到的老人和自己遇到的是同一個人?徐平強忍住心中的疑惑,靜靜的等着貢猜大師的敘述。

貢猜大師顯然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慢慢的說起了往事。

當時貢猜大師開着車被攔住後看到攔住自己的是這麼一個奇異的人,心裡先是一驚,隨後想起了t國術士界的一個傳說。

在t國,除了從華夏傳過來的巫術之外,還有一群術士,但這群術士和主修白巫術的白衣阿贊以及主修黑巫術的黑衣阿贊之外不同,他們並不居住在城市和鄉村甚至平原,而是居住在t國為數不多的大山之中。

這是一群苦修的術士,他們極少出現在人前,但所有阿贊都知道,這些隱居在深山中的術士極為強大,強大至不可思議的程度。

而這群術士的特徵就是他們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在肩上披一塊虎皮,所以他們被稱為虎術士,又被稱為魯士。

在t國,遇到魯士是極為罕見的事情,更別說一個魯士出現在一個黑衣阿贊面前了,所以當時還不是大師的貢猜連忙下了車,非常恭敬的對這位魯士行禮,他希望能夠從這位魯士身上學到點什麼。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懂得向強者學習。”貢猜大師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徐平,徐平微微一笑,他現在對貢猜大師這個老人的惡感減少了不少,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以貢猜大師在t國的身份地位能夠一直對自己這麼謙卑,自己總是冷着臉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我當時用t國語向這位魯士問好,但他似乎聽不懂t國話,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並不是t國人,更像是魯士的發源地,YD國的人。”貢猜大師道:“好在我懂得YD國的語言,所以我就用YD國的語言和他說話,事實證明我猜得沒錯,他果然是YD國人。”

徐平心裡一動,突然道:“YD國的語言發音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按照記憶中聽到救了自己的那老人每天都念誦的好像經文一樣的發音說了兩句,貢猜大師頓時有些驚訝:“這不但是YD國的語言,而且是古老的巴利文啊!”

“巴利文?”徐平微微一怔:“貢猜大師,這巴利文是什麼語言?”

貢猜大師聽到徐平求教的語氣不由得心裡暗喜,心想總算是拉近了自己和這位大能者的關係,連忙認真的解釋道:“YD國古代有很多邦國,這巴利文就是當初YD國古代的一個叫摩揭陀國的邦國的語言,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說了,當時的很多語言都已經消失,但這巴利文卻因為一個特殊的原因流傳了下來。”

徐平等人都大為好奇,不明白既然其他小邦國的語言都已經消失,為什麼這巴利文能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