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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為什麼這麼期望……

即使劉琰不去深想,可親事對一個女子來說太重要了,若嫁不了想嫁的人,只怕下半輩子縱然衣食無憂,心裡那一道彆扭也永遠過不去。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御座的位置。

正好皇上也正轉頭瞧這邊,父女倆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皇上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劉琰深吸口起,站起身來撫了撫裙子,帶着人朝父皇那邊過去。

姚德光已經親手搬了張椅子來,就放在御座旁邊。

劉琰也沒覺得這有什麼,父皇賜座她就坐了。

皇上瞅着自己的四公主真是哪哪兒都順眼,瞧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多機靈,又乖又貼心,很是聽話。

“朕今年要過壽,你打算送朕點兒什麼壽禮?是不是再綉個荷包什麼的?”

劉琰把臉一拉:“父皇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皇上就笑了。

“行行行,不提了。其實去年做的那個不錯,今年再做雙襪子,或是做雙靴子都行。”

“父皇您怎麼這樣兒啊,哪有人就這麼伸手跟人要壽禮的?今年我還就不做了。回頭啊,我讓人熔點兒金子,給您打個金燦燦的大壽星,這壽禮可夠重了吧。”

皇上摸了摸下巴:“成啊,那可得打大點兒,要赤金實心的,不能拿鎦金包金的糊弄朕。”

姚德光笑着聽這父女倆說笑,給公主端了盞茶。

劉琰嘗了一口,是她喜歡的橘子露,笑着向姚德光道了聲謝。

“公主愛喝什麼茶,皇上記得可比奴婢們清楚,這來圍場皇上也早吩咐不能短了公主的吃食零嘴兒呢。”

劉琰又喝了一小口,皇上問她:“你五妹妹的事,你是怎麼想的啊?”

劉琰手裡的茶盞和蓋兒碰出一聲輕響。

“父皇知道了?”

“你哥哥們同朕說了。”

原來小哥他們解決的辦法就是先稟告了父皇啊?

這算什麼好辦法。

“我覺得,如果五妹的事不礙着朝廷大事,父皇不妨成全她和田霖吧。”

皇上摸摸女兒的頭。

他還記得這孩子從老家接來的時候,頭髮又黃又稀,曬得黑黑的象泥猴兒一樣,真看不出是個閨女。而且進了宮之後一個月,皇上哪怕忙得腳打後腦勺,也聽說閨女爬樹上了,上牆了,去千波池捉魚晒傷了……沒一天消停,皇上記得兒子們小時候好象都沒有她這麼會折騰。

那能怪她嗎?那得怪當爹娘的沒好好管着養着她。

這麼精心養了好幾年了,總算有個姑娘的樣兒了,這頭上簪的小蝴蝶釵子看着跟真蝴蝶趴在那兒一樣。

“她總找你碴和你吵吵鬧鬧,你不煩她啊?”

“煩啊,怎麼不煩,有時候還想揍她呢,我在鄉下和小惠、和芳姐她們打架我就沒輸過,就她那樣兒讓她一隻手她也打不過我。”劉琰笑着說:“不過她要嫁出去,不就等於分家另過了嘛,不在我眼前煩我我才高興呢。”

皇上笑了一聲,這笑聲到底是同意,還是沒同意,劉琰沒聽出來。

父皇的心思可不好猜啊。

“可她是妹妹,你是姐姐,你的親事沒落定,她搶在前頭,你就不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劉琰從來不覺得這些事兒有什麼好在意的。比如她過生辰,有人送禮,李尚宮恨不得巴着禮單把送禮人的心肝脾肺全琢磨一遍,禮送的早了晚了,輕了重了,她們都有想法。有人把面子看得如天大,可劉琰就覺得,人活着難道全憑別人給不給面子?不相干的人,管他們說什麼呢。

豆羹快步繞過一排布篷,瞅見自家公主位置上空了,抬起頭看見公主坐到皇上身邊兒去了,腳步就是一頓。

劉琰沒看見他,但桂圓看見了,她挪動腳步,跟劉琰小聲說了一句,就悄悄出來找豆羹。

“你怎麼跑來跑去的?今天人多,當心闖禍。東西送過去了?”

“送去了,英羅姐姐接了,說皇后娘娘今天想清清靜靜的歇歇,就不過來看這比武了。還讓我給公主捎了兩樣點心過來。還有件事兒,紋郡主沒在她自己帳子里,也沒在皇后娘娘那兒。”

“她又跑哪兒去了?”桂圓小聲問:“你打聽過沒有?”

“小太監說,看見紋郡主就帶了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一早見她拿了把小弓箭就在營帳附近轉悠,至於她是什麼時候走遠的,就說不清楚了。”

“廢物,紋郡主是姑娘家,年紀也不大,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亂走?你悄悄去找孫侍衛,讓他先別驚動旁人,悄悄在這附近找找。”

“是,我這就去辦。”

桂圓倒不擔心紋郡主和五公主似的,給自己也弄個女婿——畢竟她還沒到那年紀。

不過圍場的人又多又雜,紋郡主從一來圍場就總想往外跑,象是心裡一直惦記什麼事兒,桂圓替自家公主分憂,還是盡量讓紋郡主別惹事吧。

這會兒比武已經開始了,在皇上面前面當然不能亮兇器,所以刀和劍都是沒開刃的,上面抹了白灰,砍在身上會留下印痕。qiāng矛前頭也是包了布團的,這是真正的點到為止。

不過先上場的不少人,都沒使兵刃,亮的都是拳腳功夫,劉琰看得入神,端着茶都忘了喝了。

贏了三場的人就可以下場歇息一刻鐘,以免一個人總在台上,其他人車輪戰的話,那拼的就不是本事,而是要拼看誰耐力好了。

“田霖還沒上?”

皇上給女兒解釋:“他們不會這麼早上的。”

姚德光也在一旁說:“公主,這先上的,都是熱場子的,功夫好的差不多都要到後半晌了。上一次圍獵的時候就是這樣,皇上給比武的頭名賞賜御酒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劉琰頓時樂了:“那得比上一天啊?”

“這想在皇上面前出風頭的人多着呢,這一天其實也就不過百餘個人能上場,其他人連這個出頭露臉的機會都沒有。”姚德光低聲說:“要是象咱們三皇子那樣的身手早早兒上去,那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