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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那件重器我已經找到些線索了,我們先應付眼前之事吧。”石穿空聞言,默然思量片刻,開口說道。

紫晴與楓林對視一眼,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前者目光一凝,轉頭望向了趙真兩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笑意,開口道:“敢對我們廣源齋少主出手,是修道之路走得太順?還是嫌太乙壽元太長?”

從方才開始便面露驚色,並退到了千餘丈外的趙真與陸吾良見狀,神色皆是一變,顯然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

數日之後。

韓立與熱火仙尊兩人步履匆匆,穿過一條寬廣甬道,朝着盡頭處的一座大殿趕去。

道路兩旁雜草叢生,裡面儘是些崩毀成了碎石的石像和燈幢,看起來荒涼無比。

“這裡本是宗門的祭祀之所,方才我們經過的那座方圓千丈的圓形祭壇,便是用來進行千年大祭的場所。當年雖然還沒有四盟仙區的概念,可宗門每一次大祭,卻都是附近乃至多個仙域的一次盛會,往往都會引來萬宗朝賀,那時的盛況,唉……”熱火仙尊一邊朝前走着,一邊追憶過往向韓立講述着。

末了,他卻也只剩下一聲長長嘆息。

“從古至今,無論何處,王朝更迭與宗門興衰俱是如此,正所謂世事無常……熱火道友也不必太過傷懷,當下儘快找到貴宗的鎮宗功法《大五行幻世訣》才是正事。”韓立安慰道。

熱火仙尊默然點了點頭,目光卻仍是逡巡四周,滿臉的追憶之色。

甬道盡頭的大殿佔地面積極廣,雖然已經坍塌大半,但從其殘存的雕樑畫棟上,仍舊能夠感到其當年完整之時的雄偉氣勢。

不遠處,朱紅粉金的高大殿門之上,掛着一張豎向匾額,以金漆寫着“敬仰閣”三個大字。

韓立與熱火仙尊二人來到殿前,看着那一根根足有三人合抱的巨大圓柱,和那兩扇高逾百丈的巨大門扉,互望了一眼後,後者抬掌緩緩將其推了開來。

“吱呀”一陣聲響,像是這座古老大殿發出的一聲衰弱喘息。

韓立兩人步入其內,只見裡面雜亂無比,到處都是後殿坍塌時灑落下來的殘磚敗瓦,上面長滿了滑膩的青苔和紛亂的雜草。

瓦礫堆中,仍有半截白色玉碑高高探出半截,上面露出半個金色大字,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天”字。

殿內原本有何陳設已經無法看到,大部分區域都被廢墟掩埋,能夠看清楚地也就只有貼着牆邊的一些區域。

韓立繞牆而走,目光從牆上掃過,就見其上竟然繪製着一幅幅生動形象的壁畫圖案,雖不知已經過了多少歲月,卻仍舊是顏色鮮艷,彷彿剛剛繪製上去一樣。

“這些又是什麼……”他疑惑問道。

“這座‘天曆閣’在本宗意義非凡,涉及不少宗門秘辛,尋常弟子不得允許一般不得進入觀摩。這裡的壁畫繪製內容大多都是宗門歷年經歷的一些重要事件,本來大殿陣法保存完整的話,所有壁畫都能通過法陣運轉呈現出來。可惜現在都已經毀壞,早期的壁畫無法呈現出來,只剩最後一些壁畫能夠看到了。”熱火仙尊目光略一打量後,搖了搖頭的說道。逍遙天鵬

韓立看着身旁一幅壁畫,眉頭忽然一挑,口中發出“咦”的一聲輕叫。

熱火仙尊也被其吸引,將目光投了上來。

只見那幅壁畫之上,描繪的似乎是一次盛大無比的宴請活動,整個壁畫主色調都為鮮艷喜慶的鮮紅之色,處處張燈結綵,靈獸翔躍,熱鬧非凡。

韓立仔細查看後,發現壁畫換面並不連續,是有着明顯的切換痕迹,心念一動之下,便沿着牆壁將臨近幾幅壁畫全都看了一遍。

壁畫之中,出現了真言門山門迎客,祭壇敬天,金殿宴請等諸多畫面,包括彌羅老祖和其門下五位弟子在內的諸多真言門重要人物,都斷斷續續地出現在了這些畫面中。

“熱火道友,若我沒看錯話,這些被宴請的人,似乎都是天庭之人?”韓立忽然眉頭一挑,高聲問道。

畫面中被迎接宴請的那些人,其身上服飾赫然與天庭之人一模一樣。

“不錯,這次宴請的對象正是一批身份尊貴至極的天庭來使,他們不同於仙宮之人,而是來自於中土仙域的天庭正使,所以宗門也是以最高禮節來迎接的。當時的盛況,我至今仍然記憶猶新,稱得上是真仙界一大盛事。”熱火仙尊點點頭,說道。

“由此看來的話,真言門與天庭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太糟,為何會鬧得最後兵戎相見?”韓立有些不解道。

熱火仙尊搖了搖頭,說道:“我之所以要重新回來宗門,也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事實上,當年在這次宴會之後沒多久,我就奉師命離開宗門遊歷去了,所以對於後面發生之事,知道的就很有限了。”

韓立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愈發覺得奇怪。

略一沉吟後,他便沿着牆壁繼續看去,發現後面一堆磚棱瓦礫遮掩之下,還有一角壁畫顯露而出,於是他便一揮袖袍,將之盡數掃落一旁。

雜物捲走之後,壁畫全貌重新顯現出來,上面卻描繪出了一個古怪畫面。

在一間頗為陰暗的隱秘地宮之中,彌羅老祖攜帶着那名黃袍樹人,那個手腳寬大的火發男子和那名皮膚青黑如同鐵塔一般的青年,會見了一位身穿黑色斗篷,周身籠罩在灰色霧靄之中的神秘之人。

畫面之中,彌羅老祖和其三個弟子的模樣都描繪得細緻入微,韓立甚至能從其上發現一些驚訝,恐懼,懷疑和疑惑的細微差別。

可是,對於那身着斗篷之人的面目,就半點也看不清楚了。

並且,在這幅壁畫的最後,彌羅老祖竟是孤身去了另外一個古怪的空間,從一位頭生彎曲雙角,渾身繚繞黑色魔氣的魔族之人手中,得來了一塊磨盤大小的銀色羅盤。大明第一禍害

所有畫面到了這裡就中斷了,後面頹圮的殿牆上,也再沒有出現任何圖案了。

“熱火道友,你可知道此人是誰?”韓立盯着壁畫看了半晌,指着那斗篷之人疑惑問道。

“哦,老祖和師父他們在宴會期間突然離席一事我是知道的,但卻並不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了,自然更不知道這神秘訪客是誰。”熱火仙尊搖了搖頭,說道。

“師父?這圖中何人是熱火道友的尊師?”韓立有些意外道。

“那位火發男子,正是家師奇摩子,那位黃袍樹人是大師伯木延,而站在他身後那位鐵塔一般的男子則是三師叔武陽。宴會上另外兩位幼童模樣的,分別是四師叔金元子和五師叔禾澤。”熱火仙尊恭敬施了一禮後,指着三人一一解釋說道。

韓立聽到“奇摩子”三字之時,心中不由微微一顫,想起之前在水衍宮見到的那名大頭幼童,正是熱火仙尊口中的五師叔禾澤,而其讓他代為殺死的仇敵,分明就是叫做奇摩子。

難道這禾澤說的正是熱火仙尊的師父?既然是同門師兄弟,為何會結成生死仇敵?

韓立一時心緒有些紛亂,神色也是微微起了些變化。

“怎麼了……厲道友?莫非是覺得哪裡有問題?”熱火仙尊眉頭微挑,疑惑問道。

韓立略一猶豫,還是沒有將先前之事說出口,只是默然搖了搖頭,說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想必這位神秘訪客的身份不簡單。”

“對於這位神秘訪客究竟是誰,他們又交談了些什麼,我們自然沒辦法知道了,但談的顯然應該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否則老祖不可能留下兩位師叔招待天庭來使,自己則帶着師父和兩位師伯去見他了。”熱火仙尊聞言,緩緩說道。

“按你所說,之後沒多久你就離開了宗門,也是在這之後,真言門便遭逢了劫難。這麼說來,這個神秘訪客的到來,或許和天庭有什麼關係,甚至於……是整個真言門覆滅的關鍵。”韓立手指輕輕搓動着,緩緩沉吟道。

熱火仙尊聞言不語,眉頭微微蹙了蹙,目光望着壁畫上的景象,也陷入沉思之中。

韓立見此,也不再多言,同樣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壁畫之上,目光微微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這畫面中描繪的密室在何處,你可知道?”半晌後,韓立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地方,我也不太確定,只能大概猜測一下幾個有可能的地方,是與不是也只有一路找過去才能知道。”熱火仙尊道。

“《大五行幻世訣》既然如此重要,那想必彌羅老祖也會十分珍視,其藏在此處或者類似地方的可能性不小,我們也只能去找找看了。”韓立說道。

熱火仙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又將這裡仔細搜尋了一遍,然後才離開了此處,繼續趕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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