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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

“嗯?”

安欣墊起腰,感覺體內的疲憊和虛弱已經遣散的差不多了,聽聞聲音,看向陳慕,頓時一愣。

這是一個怎樣的目光啊!

堅定,執着。

似乎是一個頂天立地永不磨滅的縮影隱藏於那雙眼睛中。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陳慕猶豫了一下,目光很認真的問道。

窗外的光射了進來,落在陳慕的臉上。

那神色,讓安欣說不出的心顫。

瞞着么?

瞞着啊!

瞞着的事情還不少,多的讓她想要訴說一夜。

安欣嘴唇囁嚅一下,微微一緊,笑道:“沒有啊!”

安欣臉上掛起笑容,一種讓陳慕一瞬間想要落淚痛哭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等待在手術室外面等待着做手術的親人一樣。

心理壓力不大,也能露出笑容,維持樂觀的模樣。

就像是等待親人進裡面多呆一會兒,然後出來的樣子,猶如閑逛。

可,當手術室敞開那一瞬間。

親人躺在病床上,身上貼着各種看的眼花繚亂的線和插着的管子,還因為手術完要維持清醒的看着自己的時候。

再自以為是的堅強堡壘也會在此刻崩塌,猛然一瞬間就要落淚。

預兆的時間很短,就只是剎那。

在此刻,陳慕眼中的安欣,那笑容和那種躺在病床上笑着安慰着周圍親人的人是一樣的。

陳慕落在床單上的手掌微微一緊,將眼中彷彿隨時即可湧出的淚水憋了回去。

孩子還有放肆痛苦的權利。

但,成年人沒有。

肩膀上扛着一座家,有人從下面仰視着你。

面對壓力的時候,他們最先看到就是你。

所以,為了親人的心安和歡快的心情。

作為成年人,一定要承擔、堅強。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有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陳慕勉強裝作無恙的樣子,完美的剋制自己的情緒,沒有揭穿安欣的偽裝。

既然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就不知道吧!

如她想的一般,成全她。

因為她也是成年人,她想選擇自己承擔,不然親人感受到壓力。

“嗯。”

安欣笑着點了點頭,道:“放心吧,一定會的。”

陳慕默默點頭,深深的看了安欣一眼,讓她險些以為偽裝被偵破了。

“你,可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啊!”陳慕忍不住輕聲說道。

安欣微愣,只以為陳慕真的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陳慕彷彿沒有注意到,繼續說著:“茜茜還小呢,你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注意點,想着點那小丫頭,你也不想她成天哭的撕心裂肺吧!”

安欣拳頭微緊,點頭笑道:“嗯。”

微側開頭,躲開陳慕的注意,安欣目中湧出一絲堅定和勇敢。

“看來,這邊的事情需要加快了,到時候要研究一下那邊的事情。”

安欣如是想到。

“陳慕,我有點渴了,能去樓下幫我切半塊西瓜么?我想拿勺子挖着吃。”

安欣突然說道。

“你病剛好。”

“哎呀,沒事的,我想吃了,快點快點,謝謝你,謝謝你。”

“那,好吧。”

陳慕無奈的出了卧室,如樓下切西瓜。

“狐狸,同組織里傳我命令,聯繫國外那些科學家,開始研究基因計劃,設置基地為戰亂之地,為研究人體基因技術。”

陳慕剛出去,安欣就開始拿出手機默默的打字。

研究人體基因技術,製成基因藥劑。

自然需要人。

活人,死人都需要。

本來安欣還在猶豫要不要開啟這個計劃。

畢竟,幾年前,這個基地就是被她毀滅掉的。

可如今聽了陳慕的話後,她堅定了想法。

一定要活下去。

在這個想法的前提上就是保證,製成更加成熟的基因藥劑,來讓她體內的基因變得完全。

“尊,小姐命令。”

樓下,狐狸手指一顫,彷彿平靜的神色被打破。

這一日,知曉此事的人都有預料。

這件事一定會發生,不會避免。

......

一年半之前。

混亂之都的戰亂之地。

這片土地疆域已經被戰爭的火焰焚燒乾凈,一片廢棄的破財景象,地面上唯有頑強的荒草成長着,可即使這樣,荒草也有被焚燒的痕迹。

這片土地,是各國潛意識裡已經無視的土地,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沒有人能改變這裡。

臟、亂、差、罪惡.....,負面的詞語在這裡凝聚,是罪惡的搖籃。

是犯罪分子心目中的聖地。

這裡沒有秩序,也沒有規則,沒有能夠強迫別人的一切東西。..

能證明在這裡的東西就是活着。

世界各個大國的身份都沒有用。

在這裡,只有一個制度。

活着,然後強大。

在這裡,當街殺人只不過是家常便飯。

上一秒笑眯眯的人,在下一刻有可能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仇殺、看不順眼的殺。

普通人遠遠的看過這裡,都會落荒而逃。

亂,貌似是唯一的詞語。

人命如草芥,就是這裡。

赫赫有名的地方。

世界大國都懶得管的地方。

因為耗費人力哪怕將這裡消滅了,不知幾年之後,又會在一個新的地方出現新的混亂之地。

所以,混亂的根源來自於人心。

心有惡念,則混亂就在。

世界各大國家懂得,其他的勢力自然也懂。

組織也是如此,對此地的存在無視,甚至很多時候還要在這等混亂之地完成某些交易和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這一日,天色似乎一天都是極差的。

白天陰雲陣陣,下着淋淋小雨。

在混亂之地南處,有一地常年人煙罕至,雜草叢生。

這便是曾經被遺棄的鐵礦場。

圍牆被歲月的侵蝕已經腐爛不堪。

牆體石灰脫落,形成坑坑窪窪的牆面,露出表面也是狼藉的黑色磚塊。

環着圍牆的鐵網也是集滿了黃銅色的鐵鏽,各種常見的位置也有些彷彿被野獸掏空的洞口,鐵絲還在彎曲的往裡支着。

大門敞開,或者說大門早已經被鐵片、泥土所埋沒,空留一個空曠的入口。

院落里,最常見的就是堆積在角角落落里不見天日的鐵塊、鐵絲、礦石等等。

其次就是雜草,低處鞋底淺高,高處竟可埋沒人的身高。

鐵礦的入口就是在一座黑色的礦山上,被已經枯黃的雜草遮蓋着,幾乎難以找到。

鐵礦場遠處,一支五輛車的車隊成直線徑直的開往這裡。

天已經黑了。

往日繁星隱藏於夜空中,明月也僅僅是露出一絲輪廓。

“小姐。”

車停下了,一絲泥濘還沾着輪胎。

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面具的纖細女人走了下來,循着鐵礦場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