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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大臨城傳回的消息說,不少通過龍門驗靈且有意向報名鑄魂課程的學員都被石三刻的供詞影響了,很多都是口上答應要來,但轉身便投了世家豪門。”

議會上,杜霆憂心忡忡道:“若再讓這些假消息發酵下去,學院的風評可就毀了啊!”

眾口鑠金,無雙學院雖然行得正坐得端,但面對目前西賀最強大情報組織的有意抹黑,實在有些無力。

因為無雙學院能夠發聲的渠道本就太少,特別在石三刻等人的供詞傳遍龍洲後,各處風媒的態度又有些曖昧。

這種情況下,除非學院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比如,將石三刻等人從麓陽劫持出來,讓他們承認受到指派攀咬學院。

其實若是唐羅以本尊行動,從麓陽城劫人並不困難,可偏偏他是化身院長,若是親自出手,虛空靈體一出也就暴露了。

而無雙城的二三四號戰力,杜沙和孟椒外出請賢,雲秀組織商隊外出至今未歸。

剩下的幾位西陵名士與杜家長老雖然都是凶境武者,但要說能視王巡如無物也是說笑。

真正了解此處為難的杜霆知道進入了某種死局,可無雙城其他官員卻將院長當成了最後的救星。

在他們看來,只要院長願意走一趟坪山城,不論文武皆能調解學院的被動,於是議會上一群人巴巴望着唐羅。

“即便本院去坪山城亦於事無補。”

面對眾人渴望目光,唐羅淡淡道:“王巡借石三刻幾人發難,不是當日駁回邀請的意氣之爭,而是久黨面對新派的仇視。安元希針對的不是學院,而是學院背後的人,這矛盾無法調和。”

“院長的意思是,王巡種種針對是衝著領主大人去的?”

杜霆一下子反應過來,卻又有些疑惑:“若是這樣,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無需應對。”

將目光掃過滿面愁容的眾人,唐羅淡淡道:“諸位記住,經營部只是為無雙學院汲取資源的手段,可如今因為導師稀缺加上生員爆炸,如今本院與申屠宮主不得不將全部精力放在維持經營部的業務上,這是本末倒置。”

“王巡這番舉動雖然心懷惡意,卻正讓經營部不必超負荷運轉,如今資源積累已經差不多,該是時候將精力投到正事上面去了。”

“院長的意思,是任由王巡繼續污衊,恕本宮不敢苟同。”

主動要求前來參加會議的申屠季輝沉聲道:“學院大開武禁,將豪門宗派視若珍寶的鑄魂法授於世人,堪稱萬族師表,王巡如此污衊,豈能善罷甘休。”

“那宮主想如何做?”

“謠言的根源還在石三刻幾人身上,依本宮看,他們該是前去麓陽營救會友失手被擒,因為經不住酷刑不得已才選擇攀咬。”

申屠季輝正色道:“本宮走一趟麓陽城,將人劫出來,帶到大臨城去,到時謠言不攻自破。”

“闖麓陽劫獄,便是在與王巡宣戰,到時即便證明了學院清白,宮主也會遭受無盡的追殺。”

唐羅笑道:“為了駁回一個謠言而失去學院唯一的導師,這買賣好像不太划算。”

“學院被宵小污衊,總得有人站出來。”

申屠季輝沉聲道:“院長有更大的使命在身,不適合同王巡硬碰。本宮無甚牽掛,是最合適的人選。”

屠妖宮主擲地有聲的請命讓議事廳眾人肅然起敬,眼神中的戒備隔閡消去大半。

看着眼前封號強者一副要同歸於盡的壯烈模樣,唐羅無奈的搖了搖頭。

或許正是因為武道大昌的緣故,他已經不止一次發現,西賀的大多數強者,解決問題的方式都是特別簡單粗暴。

督天王巡這般抹黑學院,又哪裡會沒有考慮到自己同申屠季輝,可他們依然敢這樣做,就必然有依仗和依憑。

若是仗着自身修為強大便直愣愣衝上去,除了跌入陷阱幾乎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還是本院走一趟吧。”

暗暗嘆了口氣,唐羅站起身形,朝着錯愕的申屠季輝囑咐道:“麻煩宮主接手下幾個班級的鑄魂課程,長則月余,短則十日,本院會將眼前的謠言解決。”

“院長不可啊!”

聽到此處,以為唐羅要亮明身份大鬧一場的杜霆連忙站起狂使眼色:“不如等杜沙回來,讓他去吧。”

“不必再說。”

唐羅淡淡道:“就這麼定了,本院不在的日子裡,無雙城拜託諸位了。”

……

要真正解決流散在外的謠言,靠打打殺殺顯然是不行的,但不作為,想要謠言止住智者,那顯然更加無稽。

畢竟世上永遠是人云亦云的傻子居多,而不是智者多。

要徹底解決一件事,首先便是要了解這件事發生的原因,其實這則謠言之所以散播的這樣快,究其根源還是因為散修同各地小家族心底的懷疑與成見。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而無雙學院將鑄魂課程外售,在外人看來就根本捉摸不透動機。

一千萬斤的束脩對於普通人來說或是巨資,但對在蛻凡巔峰積累數十年的武者來講,實在不算是巨款。

要曉得一件品質不高的靈甲在拍賣行都得賣到千萬金,何況是保准能成的鑄魂法。

大多數來報名課程的弟子,初始心中都是有懷疑的,懷疑學院會在授課中使壞,或是下某種禁制。

這次的謠言,恰恰擊中這群人心底的隱憂,雖然有不少畢業的弟子再為學院發生,但要對抗這種成見,終究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背後之人的聰明之處,就是利用了人們這種心理,自身卻能不沾因果。

因為這是石三刻的供詞,而不是王巡的判斷,最重要的是人在他們手上,所以佔盡優勢。

在這種不公平的博弈中,要想破局便要跳出王巡的陷阱。

其中的關鍵不在石三刻,亦不在供詞,而是如何解決人們心中對無雙學院的成見。

解決了這件事,謠言不攻自破,若無法解決這件事,即便沒有石三刻,未來還有千百種手段等着。

他可沒有那麼多精力同督天王巡見招拆招,所以他打算一次將對方所有的後手,都按死。

十日後,唐羅回到無雙學院,告知眾人事情已經解決,然後就恢復了正常的授課。

可外頭關於學院下魂咒控制學員的謠言依舊滿天飛,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觀望審視學院。

雖然大臨城的五轉龍門依舊熱鬧非凡,但有意向報考學院課程的修行者卻越來越少。

情況分明越來越糟,有哪裡有一點解決的跡象。

“院長,不然還是讓吾去趟麓陽城吧。”

申屠季輝又一次向唐羅提出他的解決方案。

“宮主不必着急,過些時日自見分曉。”

龍洲歷1792年十二月中

就在學院謠言依舊漫天的時候,一座自元洲橫渡而來的巨大商船在南海停靠。

元洲徐氏的商船泊岸,劉儻與一眾朝昌氏族自然要親自前往迎接。

分列兩隊神情肅穆的列隊,是對元洲聖地的尊重,也是對元洲徐氏的敬畏。

只是當眾人看見從船上下來的炎陽劍尊和數百稚童時,卻沒由來的一陣疑惑。

畢竟這個組合也太怪異了,劍派之主偶爾雲遊,卻少有往龍洲來得,即便是帶劍派弟子歷練,也不該是這種六七歲的孩童。

只是聖地行事,又何須旁人置喙,劉儻需要做的,就是表達朝昌各族對徐氏的態度。

“朝昌眾世家恭迎炎陽劍尊大駕,願全力配合劍尊一切需求。”

分列兩旁的朝昌各家主躬身行禮,彷彿從船上走下來的炎陽劍尊才是朝昌之主。

這種禮遇倒讓徐長昊有些驚訝,連忙上前將俯身的劉儻扶起道:“劉家主折煞老夫了,此次泊岸不過是為了採買些許物資,驚擾各位反倒是徐某的不是了。”

“劍尊太客氣了。”

劉儻正色道:“採買之事只管交給管事去辦,劉某在城中已經備好宴席,不知諸族可有榮幸聽令教誨?”

“宴席...就不必了。”

徐長昊擺手道:“此次前來使命在身,等長昊回來,定與諸位痛飲。”

“不知是何等任務,竟要勞煩劍尊親自動手?”

劉儻好奇問道。

“受劍主之命,將三百徐氏適齡弟子,送往無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