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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圖騰。”

雲秀仰着頭,迎風飄揚的黑色旌旗,臉上儘是藏不住的驕傲:“這是草原各部守護神的姓氏,旗幟飄揚的地方,呈州氏族便再不敢逼迫你們。”

心性單純的蒼狼部族人聽到天使的解釋,忍不住歡呼起來。

那日後,草原上多了面黑底紋金字的旗子,天山腳下的農田開墾到哪兒,旗幟便插到哪兒。

而呈州的世家真的就跟說得那樣,遠遠看到旌旗就退避,料想中的報復,遲遲沒有來的。

當草原一眾部落看到蒼狼部種出作物並有了新的庇護後,紛紛朝天山靠攏。

那些呈州派來的風媒探子就一直收在黑色旗幟之外,不敢動作。

馬關城

數百年來死水一潭的草原最近熱鬧無比,也讓一眾世家心驚肉跳。

他們怕的當然不是草原上那群愚昧的牧民,而是突然出現在蒼狼部的那位強人。

龍洲伐唐,陵江唐氏都被正義聯盟滅了,可草原上卻插了桿黑底金字的家族旗幟。

縱觀整個西賀,趕如此光明正大用唐氏名號行走的,也只有正在元洲禁足的那尊真神了。

對於呈州世家來說,唐羅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年輕宗師四字可以概括的。

點倉山之役,還未成宗師的龍溪天驕幾乎以一人之力,壓得呈州各族連同督天王巡俯首,呈州猛虎身死,豪族寧氏沒落,連王者降臨都拿他沒有辦法,作為戰場的點蒼山更是被夷為平地。

這樣的怪物,一輩子見一次就足夠了,再有接觸,只怕心臟受不了。

但世上事總是不隨人願,你越怕什麼,它便越來什麼。

以為強人只是偶然過境,卻發現對方好像要長留天山,如今帶着一大群部族,搞得火熱。

搞不懂雲秀在做什麼的世家越來越害怕,提心弔膽地聚集一起,開始商討出應對的辦法。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年世家對草原部族做得事有多麼殘忍,若是唐羅借替部族討公道的由頭替部族發難,那麼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我們這樣自己嚇自己也不是個辦法,依老夫看,還是拍個使者前去詢問那位強人,看看虛空宗師是個怎麼樣的意圖章程。”

“莫家主所言極是,好在虛空宗師如今被禁足元洲,院長又要操持學院事務,即便真有惡意,我們也能提前做些安排啊。”

“那麼諸君以為,由誰出使比較合適呢?”

莫逾矩出聲詢問,可剛剛還一眾踴躍應和的家主紛紛將腦袋低垂下去,不肯與他對視。

最後,這個使者還得從莫家派,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點蒼山一戰,真正打斷了呈州的脊樑,龍洲最弱部州的名頭,在沒有宗師或王者出現之前,怕是摘不掉了。

雖然無人響應,但事情還得有人做,莫逾矩派出使者趕往天山,如願見到了雲秀。

兩日後,使者回返,向族長稟報了雲秀的來意。

“教化天下,她是這麼說的?”

“回稟族長,那位就是這麼說的,她還說,黃金部族給呈州各族帶來的傷害應該在這代做個了斷,無雙學院願意擔負起教化土人部族的使命,希望各族能給些支持。”

“她提了什麼要求?”

“請各族開放與土人通商的窗口,讓他們可以用獸肉、皮毛換些物資,另外...”

“另外什麼。”

“...讓各族分出幾座的玉礦和鹽灘給草原的部族。”

“給她!”

緊繃了數日的莫逾矩終於笑了。

若是這次商談,對方絕口不提條件,說不得他就要為莫家準備後路了,可對方既然提出要玉礦和鹽灘,那麼這件事,便不會出現最壞的結果。

雲秀為草原上的土人部族爭取到了交易的窗口,可領情的部族卻是不多。

這些被呈州壓迫久了的部族,心中只有復仇的念頭。

在這件事上,反倒是年長一些的牧人更好說服。

在生存面前,復仇顯然是個太過奢侈的事兒。

能夠不被氏族剝削,再有座平價交易的城池讓部族可以在凜冬換到活命的物資,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活着的人永遠比死去的更加重要。

可年輕人沒有辦法豁達的對待仇恨,各個部落中都有不少看到呈州世家就雙眼通紅的年輕人。

最終,雲秀將這些無法勸服的年輕人帶回了赤霞山。

一來,她要防止這些人同呈州的氏族起衝突。

二來,她也想把富饒草原的方法教給這些人。

人只要看見更大的世界,有新的目標和責任,加上足夠的時間澆灌,便不會一門心思執着於仇恨。

雲秀沒有教這些年輕人武道的打算,而是要讓他們明白,相較於殺死呈州部族,他們還肩負着更重要的使命。

而在完整那個使命之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學會官話和文字——《龍洲編年史》。

……

龍洲1793年二月十九

傍晚,當無雙院長回到熟悉的赤霞山,發現新課室中多了些新學生。

雲秀站在講台上操着一口聽不懂的土語,將書中的文字寫在黑板上並解釋詞意發音,堂下坐着的土人滿臉痛苦,椅面上私有鋼釘,時不時扭動身體。

一堂課下來,滿頭大汗,好似遭受了什麼酷刑,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待得土人學生全都離開課堂,唐羅才閃身進入,悄悄靠近正在整理教案的夫人,柔聲道:“啥時候回來的。”

聽到身旁突然響起的聲音,雲秀的身子先是一緊,然後就變得無比放鬆,轉過身來,眼中的喜意藏也藏不住,正要說話,卻好似想起了什麼,瓊鼻微皺道:“快誇我!”

“夫人真棒!”

從善如流的唐羅想也沒想,就拍着手掌靠近,抓起雲秀的小手一頓摩挲,擠眉弄眼的討好道:“這些日子辛苦了~來讓為夫好好看看,有沒有哪兒瘦了?”

“這兒是課室呢。”

雲秀將小手從唐羅手裡抽出嬌嗔道。

“咳,雲教習說得對。”

唐羅一臉正色的輕咳道:“那就來院長室一趟,我們“好好談談”你此行的收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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