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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衣,你可讓我想得好苦!”

夜深人靜,黑夜中的一間涼亭中,一對身影正依偎而坐,竊竊私語。

“少來!”唐子衣白了李承淵一眼,嗔道,“這麼長的時間,你難道就連派一隻鷹送信的功夫都沒有?”

“唉!”李承淵急忙辯解道,“你也知道,那群和尚西征崑崙,我每日都在苦練武功,你那老爹又是眼高於頂的人物,我倘若不做出點大事來,你爹又豈會這麼輕易把你嫁給我?”

“呸!誰要嫁給你!”唐子衣輕輕啐了一口,卻是俏臉生霞,黑暗中卻半晌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唐子衣才低聲道:“如今你已是先天宗師,領悟天地法則,又做下這般大事,我爹就算再怎麼不開心,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李承淵有些發急,問道,“難道你爹還嫌我武功不夠高?沒關係,我這就去跟你爹較量較量,我李承淵如今執掌肅殺,只要你爹不是跟我師父那般人物,我必然讓你爹……”

“你想幹嘛!”唐子衣惡狠狠的擰了李承淵一把,疼得李承淵險些叫出聲來,“你難道還想把我爹打一頓不成?”

李承淵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賭氣道:“那你還擔心什麼?”

唐子衣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如今的唐家堡有些不一樣了,家主似乎有些鎮不住唐家八門。我爹是家主的心腹,我常常見到他愁眉不展,半夜不睡覺在外面走來走去。”

“呃……”李承淵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和你爹嫁女有什麼關係?”

唐子衣幽幽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爹要我寫信給你,卻又拿去讓家主寫了幾句話,邀約你師父入川。以我的猜測,家主很可能打算藉助純陽宮之手,用以整頓唐門。”

“借純陽宮之手整頓唐門?”李承淵雖然殺伐驍勇,但是卻並不擅長這些彎彎道道,坐在那裡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道,“純陽宮遠在昆崙山,與唐家堡隔着萬水千山,就算唐門要藉助純陽宮的勢力,卻也有心無力啊?”

“你真是笨死啦!”唐子衣嗔怪的瞪了李承淵一眼,解釋道,“純陽宮如今是道佛之爭的關鍵棋子。我猜家主的意思,是打算把不聽話的唐門弟子都派去幫你們打架,不聽話的死光了,剩下的不都是聽話的?兵法上不是也說過,‘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不會,不會這麼簡單!”李承淵雖然是個政治小白,但是他久在軍中,自然知道這般舉動,必然生出大亂來。當下搖頭道,“這是兵法上的東西,實際上怎麼會如此簡單?”

他撓了撓頭,卻也想不出什麼措辭,笑道:“管他呢,反正有什麼事情,師父和宋先生必然會解決!咱們這麼久沒見了,也不說想我?”

“誰想你……”唐子衣風情萬種的白了李承淵一眼,卻輕輕將螓首靠在李承淵的肩上。

不提純陽宮與唐家堡私下結盟,卻說蕭千離大張旗鼓的來到唐家堡,江湖中凡是得到這個消息的勢力,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唐門並非尋常的勢力,縱然是數千年來江湖紛紛擾擾,卻從來沒哪個勢力敢真正打唐家堡的主意。即使是盛極一時的少林,也從未想過要對唐門起什麼心思。

但是剛剛挾大勝大乘佛教之威的純陽宮,其掌教與核心人物來到唐家堡,不由得這些江湖勢力不多幾個心眼。

玄門式微已久,但是純陽宮橫空出世,一舉剿滅大乘佛教,天下震驚,掌教蕭千離基本已經證實,乃是煉神還虛境界的武學大宗師,麾下六星七徒、長老宋謝二人,又有幾位統領,均是一等一的人物,這等實力,在江湖人的眼力,早已超越了道門領袖峨眉派。正因如此,純陽宮的一舉一動,自然得到了更多人的關注。

消息傳到南疆,在一間幽暗深邃的大殿里,一個容顏俊美的青年突然轉過頭來,低喝道:“你說什麼?”

那報信的黑衣人道:“好教使者得知,如今純陽宮已經出世,大乘佛教覆滅,掌教蕭千離已經入川,與唐家堡會談。”

“滾!”那青年一腳將那黑衣人踢了一個屁股蹲,“我要的不是這些,你趕緊去查一查,大乘佛教既然被純陽宮滅了,少林寺有什麼舉動?”

那黑衣人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行了一禮,立刻轉身逃了出去。

“雪御,幹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啊?”

宮殿的深處,忽然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來。

那青年不敢怠慢,急忙往裡走了幾步,低聲道:“主上,雪御只是一時氣憤……”

那人呵呵輕笑,道:“本尊與純陽宮也有些仇怨,你倘若要報仇,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門口突然吹來一陣冷風,火光搖曳,映照在堂前那個青年的臉上,只見這青年模樣生得極為俊秀,身材英挺,一襲華貴的白衣如雪般潔凈。只是那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顯得有些邪氣,正是齊魯第一劍派蓬萊派的弟子安雪御。

當初在重陽大典上,安雪御對陸無厭起了色心,欲調戲陸無厭不成,卻暗自下了毒計,將"mi yao"混在飯菜中,意圖算計陸無厭,卻不料被郭玉盈識破,將計就計,不僅壞了安雪御的好事,而且逼得蓬萊派掌門司馬長平破了他的丹田氣海,一身功力毀於一旦。

但是到底是心疼愛徒,司馬長平雖然破了他的一身修為,但是卻給他留下了一線生機,僅僅只是廢了他的功力,卻並沒有斷了他的修鍊之基。因此他離開蓬萊派之後,深入南疆,潛心苦練,又得了異人相助,不僅功力全復,而且更進一步,已經達到了化炁高階的修為,僅差一線便是化炁圓滿之境。

他踏上幾步,來到大殿深處,見到坐在長椅的一人。

這人長發披肩,面容瘦削,模樣卻生得極為俊秀,穿着一身胸口綉着勺罐、袋劍、扇、錘、火壺的黑色長袍,一雙深邃的雙瞳碧光閃動,如同閃爍着兩點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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