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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方海域是南疆內最大的一片海域。

不,這樣說還不準確,應該說萬方海域包圍着整個南疆。

寧夏還記得當初進入南疆時所受到的震撼,目之所及俱是重重疊疊的山巒,然後便是仿若無邊無際的水域。

當時長輩告訴他們,在通過彎彎繞繞的屏障區通往真正的南疆內部後,只要在他們看得見的海域都歸屬於萬方海域。

中心主城也如其名自然坐落於萬方海域中心,十二附屬島嶼則環繞中心主城不規則地散布在萬方海域之中。

可以說幾乎整個南疆都坐落於萬方海域之上。

如今看來萬方海域可謂是佔據南疆最重要的一個板塊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它似乎被南疆有意“弱化”了,若非有意探聽,自外部而來人們甚至都鮮少有機會聽到“萬方”二字。

當地人對於這片海域諱莫如深……明明這個海域佔據了他們地域這樣大的佔比,而他們也世代受這片海域供養。

種種古怪態度讓寧夏不由自主聯想起曾經她在雲島那一段極其驚險的遭遇。

陰差陽錯,她無意間便探得了關於萬方海域的一些絕密情報,還為此被那個所謂的聯盟修士追殺了好一段。幸好最後也算是有驚無險,她與元衡道君成功逃離了雲島,也脫離了那些人的追殺。

如今想來仿若一場夢一樣。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了,一件一件的,多的是謎團,還都是沒頭沒尾那種,她哪能一件件都數過去。這樣她是忙都忙不過來,也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很多東西甚至都不在她所需要應對的範疇里。

萬方海域藏着什麼樣的秘密,那個所謂的聯盟又與之有着什麼聯繫,這些在寧夏成功逃離雲島後被她通通拋之腦後。

尤其元衡道君也獲悉了這些事情,顯然對於這些事端有幾分了解。於是她便乾脆將事情交還給長輩處理了。

但不管不代表她忘在腦後,或是真的就不去思考。那只是代表她對於自己有着清晰的認知,知道她能做什麼,也知道什麼是她該做的。這些情報也還藏在她的心裡,每時每刻都與新獲取的各色線索組合,以期能分析出新的結論。

密匙可以開啟延靈湖秘境,密匙與萬方海域上那份圖例相切合,那麼是否也可推斷……延靈湖秘境與萬方海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今看來南疆言令禁止修士隨意橫渡萬方海域,卻又常年派遣內部修士在萬方上按照圖例上的固定路線行走,怎麼看都透着古怪。那麼他們是否也可以再一次推斷出南疆聯盟的人對這些密匙甚至於延靈湖秘境的事情也是知情的——至少是有部分是知情的。

延靈湖秘境、弒神秘境、密匙、玉片、陡然相匯的兩個空間驟然碰頭的兩撥人、空間風暴、萬方海域之上圖例演示的路線以及……莫名其妙從南疆直接掉進中土的她。

寧夏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經過的這一個個瑣碎,看上去似乎沒有關聯的事件,事實上都有着某種若有似無的牽連,互相掛鉤,都是某個龐大的局中擺布的棋子。自己也早就在不覺間掉落其中,命不由己。

她不禁有些苦笑,兜兜轉轉還是竟全都是一齣戲,她也是真佩服那幕後布置這一切的人。

如果那個戲中人沒有她的話,寧夏大概會更高興。

“萬方海域啊……”寧夏喃喃道,念叨的聲音很低,近乎於無。

“嗯?”元衡道君鼻腔發出一道疑意的語氣詞,似乎沒聽清。

“沒……沒什麼。”她只得將疑問噎回肚中。這顯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還是等回去再說罷。

那麼現在的萬方海域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

東南邊陲另一側,萬方海域之上

事實證明寧夏的猜想方向還是足夠準確的。

因為不僅僅是他們,身處秘境裡頭的眾修在經歷一場不明生死的災難,此時的南疆也在經受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南疆曾經是這片大陸最繁華的地方,集天地之靈,薈萃了天下間最出色的那群英才,也矗立了一個最為強大的龐大集體。

誰也無法想象在多年以前,神落宗曾是那樣一個受天下修士仰望的強大勢力,有着絕對的力量、威嚴和不容置疑的強大運勢。

可這些光輝都在歲月和血的洗禮中逐漸退卻,再也看不出其原貌了。

神嶺大地,也就是如今的東南邊陲早就四分五裂,當年僥倖逃生的後裔殘支在這片土地繁衍生息,在這片破碎的土地上建立了一個不安全但至少還算健全的修真界。

他們也逐漸忘了自己的血脈祖先,忘了曾經懸在他們頭頂的龐然大物,開始學會忘記那些恥辱和像只是傳說一樣的真實歷史,繼續往前走。

不過也不是人人都是這樣,其實也有一些人跟固執,並不像遺忘那祖輩的榮光。

這或許也跟他們之中一些人的生存環境有關。

南疆便是這樣一個存在。

寧夏等人早在很久之前便聽說過南疆相關的事情。但關於這個地方的傳言和典籍大多都語焉不詳,或者帶着某種濃重的以訛傳訛的色彩。所以他們也只當故事來聽。

後來隨着她深入了解修真界,認識到越來越多人和事情,她才開始真正窺探到一些與其相關的真實。

然而那點消息還是微不足道,也就是邊邊角角料罷了。

寧夏等人對於南疆的認識和了解是在徹底踏入那片土地,見識到與其相關的風貌才真正有了具體詳細的認知。

尤其是寧夏,因為一些意外,她對於南疆的探索和窺秘顯然比同期進來的東南邊陲修士都要更深入。

甚至連元衡道君這樣明顯有着內部情報的高層都不一定比她知道得更多,這都是因為在很多時候寧夏都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單純的知情者,而是真真正正地當事人——就算不是至少也是親身經歷過。

因而誰也不曾想,她對於南疆探究深入到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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