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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插曲後,負責儀式的兩人再入釘便再沒受到阻礙,很快就完成了這儀式。

經過這一遭,文慧真君沉默了許久沒再說些什麼,只是以一種比之前還要憊懶的姿態揮了揮手,讓林平真下去了。

還有最後的一點點收尾的儀式,林平真寧夏兩人自然也不會這個時候走,對視一眼,然後默默地回了原地繼續等待儀式結束。

徹底結束後,本來還有宴席和小聚,但那已經不是他們二人合適待着的場合了。

寧夏悄悄觀察過林平真,見對方面色越發不佳,她打算開口叫人走。畢竟繼續留在這裡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她不願意看林平真硬撐,不論是因為自苦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對方拿不定主意,乾脆就她來說罷。反正對方性子真的是……愛惜別人勝過愛惜己,她出聲可能還有用些。

果然寧夏這麼一說,顯得有些魂游的林平真聞言也很快鬆動了,小聲詢問過後便打算帶寧夏離開此地。因為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也完成了,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不過離開也還是要跟主家人道聲別。哪怕有了剛才的不愉快,兩人也還是不能避開這一節。

林平真倒是大大方方,領着寧夏跟水秀峰這位掌座以及幾位頗有資歷的水秀峰長老告辭,姿態落落大方,一點沒有方才在眾人面前剖白的不自在。

所幸這次也沒有人再為難他們了。就連文慧真君也只是裝聾作啞,雖沒看他們一眼,但不知是不是寧夏的錯覺,對方的下巴似乎微微動了動。所以也可以就當這是對方在頷首好了。

林平真寧夏兩人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聞有人在身後冷不丁說道:“林清輝,你真的是這般覺得么?”

沒頭沒尾的,也沒個具體指代。但莫名的,林平真卻讀懂了對方的未盡之意,道:“晚輩可誓所說絕無一句虛言。”

無一句虛言……么?文慧真君心下忍不住嗤笑了聲,確也是真話,只是真的叫人有些發冷。

“你是沒說假話。”她嘴角的冷笑越發大了起來,隨即又忍不住嗤嗤地大笑了起來,顯得有些癲狂:“她長成了這樣,難不成只是你這個兄長沒引導好?你這個兄長當得可真好,也夠吃虧,什麼都得你來背。”

“本座這個師尊身上倒是乾乾淨淨,一點責任都無了,所以說毓華攤上我這麼個師尊也是她命不好——她本來可以很好的。你沒說真話,你是在怪本座罷……”帶走那孩子卻沒有教好對方。

畢竟從未聽說兄長有教導好妹妹的責任,而師尊卻不必對徒兒擔責。毓華走上歧途與其說是林平真沒引導好,更不如說她這個師尊沒有好好地教導。

可諷刺的是,最後卻是林平真承認自己沒引導好元毓華。這算什麼?是在諷刺她這個師尊無德無能么?

或許罷,又或許不是,這也不重要了。

林平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行了一禮,隨即帶着寧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是我……錯了。”

但該聽到的人都沒有聽到,也再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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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你還好么?你的傷……”寧夏也不在意林平真跟文慧真君打的啞迷,只是看着對方益發難堪是臉色,自覺不對勁兒便忍不住出聲問道。

青年抬了抬手截住寧夏的話,轉頭看了看側後方。

他們走得極快,這會兒已經到水秀峰山門前,也就是寧夏跟林平真真一開始碰頭的那個外圍廣場。這裡仍是沒什麼人,空蕩蕩的,比之剛才還清凈。

寧夏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還以為是有什麼人跟在後頭,卻不曾想四顧兩個人影都沒有。

她有些疑惑卻沒有立馬打斷對方的思緒,只是靜靜等了會兒,果然過沒多久便聽林平真道:“走罷。”

“嗯?去哪兒……”寧夏被這忽然的轉點弄得有些發懵,不過還是十分誠實地問道。

“走,我先過你那邊坐坐。若是回龍吟峰咱們可能就聊不了了。”林平真有些無奈道。

至於為什麼回龍吟峰聊不了,寧夏大概也能猜到。看這人的臉色和狀態看,不會是瞞着長輩溜出來的罷?不然也沒必要躲着不回龍吟峰。

“那……你的狀態不好,不如我來載兄長一程。”女孩兒語氣有些遲疑,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可能性。

“你還真以為我傷得都不能動了?別把兄長想得太過脆弱,不然今個兒我是怎麼來的?行了,走你的,路上小心些,我稍後便至……”青年聞言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生氣,溫和地吩咐道。

然後女孩兒便如言御劍離開了水秀峰。

青年在原地逗留了陣,隨即也很快離開了廣場。

外圍廣場迅速恢復了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一片寂靜無聲。

好一會兒,有人從山門旁邊一遵岩石中走了出來,望向林平真等兩人離開的方向,隨即沉沉地嘆了口氣。

如果這會兒寧夏還在這,就會發現這人剛才走出來的地方正是方才林平真注視的的地方。林平真剛才大抵也是在看這個人……

謝寧目光沉沉地看着已經不見蹤影的天際,背在身後的手收緊,攥在他手上脆弱的紙張經不住摧殘發出“淅淅”的聲音,他反應過來又迅速放鬆了些。

這便是龍吟峰的……清輝真人。那個毓華一直以來都愛慕的人。

果然是個難得的誠誠君子,也難怪元毓華不肯要別人而非他不可,這可真叫人嫉、妒!

但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他不想要便可隨手捨棄,可便是他丟棄了的也依舊只能屬於他,而其餘的人不論是付出多少真心幾何也只能給他讓位,排在他之後,最後甚至連備用都不得了……么?

那他算什麼?

謝寧緊攥着掌心那團薄薄的紙書,被灼烈的火焰層層包裹着,最後這張不及派上用場的紙書隨着靈火徹底化為飛灰,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今天這場喪禮的主角曾經還簽署了另一份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