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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醫生用力掐了幾下人中,胡蝶終於睜開了眼睛。

“小蝶,沒事吧?”馬一諾站在病床的另一邊,握着她的手,焦急的問道。

胡蝶看着他,慢慢的,兩行清淚滑落。

“呼……”見胡蝶落淚,醫生鬆了口氣:“暫時沒事了,不過病人的情緒不宜再出現劇烈波動。好好勸勸她,畢竟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謝謝大夫。”馬一諾把心神都放在胡蝶身上,只能由張小豆媽媽表示感謝。

醫生搖搖頭,看了眼流淚的胡蝶,嘆了口氣:“有事再叫我。”

說完,走出了病房。

送走醫生,張小豆媽媽走到病床邊。看到胡蝶痛苦的模樣,心疼的安慰道:“小蝶,人死不能復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活着總得往前看。”

胡蝶流着眼淚,搖搖頭:“報應……我知道……這是……報應。”

和另一個世界的唯物主義種花家不同,這個世界的大唐是由皇帝統治,多少帶着點封建的味道。所以大唐百姓雖然從小也學習各種科學知識,但內心中依舊相信舉頭三尺有神靈,唯心主義的人也是不少的。

尤其是偏南方的人,更是養活了大唐70%以上的寺廟、道觀、教堂。

江南有很多的道觀和寺廟,胡蝶從小在江南長大,心裡多多少少有點迷信。此時此刻,她把自己的遭遇和家人的遭遇結合起來,腦子裡就剩下兩個字——報應。

身為父母,卻在女兒變成植物人的時候將其拋棄,然後拿着女兒的高額賠償金買了車,最後在外出的時候遭遇洪水……把這一切結合起來,簡直就是最典型的因果報應。

還是現世報。

老天還是有眼的。

“小蝶,別難過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呢!”馬一諾不停地撫慰着她,但胡蝶只是默默流淚,看的馬一諾心疼不已。

就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白蒹葭開口問道:“小蝶,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聽到白蒹葭的問題,胡蝶無神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彩。淚眼朦朧道:“仙兒……胡仙兒。”

能說話就好。

馬一諾給了白蒹葭一個感激的眼神,對胡蝶道:“都說人死如燈滅,既然上蒼收走了他們,我就不再計較當初他們拋棄你的罪孽。但仙兒是你妹妹,我這當姐夫的不能不管。你放心,我這就訂票去江南,等把他們的後事處理好,我就帶仙兒來京城,讓你們姐妹團聚。”

聽完這番話,胡蝶淚流滿面:“老公,謝謝……你。”

“只要你沒事就好。”馬一諾用袖口擦擦她的眼淚:“快別哭了,不好看了。”

……

“你這次去幾天?”白蒹葭問道。

既然馬一諾決定去江南,有些事還要早做準備。

“說不好。”馬一諾想了想,道:“仙兒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個人處理不了那麼大的事,我既然是她姐夫,總得把事情幫她解決完了才能回來。”

“我這幾天倒是能幫你照看一下小蝶,但過幾天我得去團里報道。”白蒹葭道。

“我來吧!”張小豆媽媽自告奮勇:“小豆她爸經常不着家,小豆這段日子又天天跟學校忙活,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在這還能跟小蝶說說話。”

馬一諾滿心感激:“謝謝阿姨,那小蝶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張小豆媽媽擺擺手:“平時都有護士照顧着,我其實就是跟小蝶做個伴,自己也能解解悶。”

“謝謝您。”馬一諾再次道謝。

頓了頓:“不過您也好幾天沒回家了,今天我跟小白在這,您回去看看,收拾收拾,這段日子得經常麻煩您了。”

“你這孩子,總跟阿姨客氣。”張小豆媽媽笑罵道:“那行,阿姨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再過來。”

“嗯。”

送走了張小豆媽媽,馬一諾看着白蒹葭,苦笑道:“本來還想開個慶功宴,現在是開不了了。”

“沒事。”白蒹葭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嗯。”馬一諾點點頭,沉吟片刻,道:“小白,這兩天你爸媽要過來,他們來了也別住賓館,就讓他們在家住着。進了團好好表現,花點心思跟唐靜老師搞好關係,她要是能指點指點你唱歌技巧,你就算做不成演員,也能做個歌星。”

“烏鴉嘴。”白蒹葭翻個白眼:“你應該說:演而優則唱,唱歌好聽,對演戲也有幫助。”

“瞧我這張嘴。”馬一諾拍拍自己的嘴,笑道:“還是小白會說話。”

頓了頓:“有機會我給你寫兩首好歌,得空了再陪你一起排練,爭取讓你早日達成心愿。”

白蒹葭眼神一暖,微笑道:“快訂票吧!”

馬一諾點點頭,掏出手機查了查去江南的機票。

高鐵是不行了,洪水把那邊的幾段鐵路淹了,雖然現在退潮了,但鐵路淹了水,需要維護,這期間要去江南只自己開車或坐飛機。

別說馬一諾沒有車,就是有車,也不可能開車過去。太遠,太耽誤時間。所以坐飛機是唯一選擇。

……

“我訂了下午四點的航班。”訂好票,馬一諾對白蒹葭道:“小白,你回去幫我收拾兩身換洗的衣服,裝包了給我帶來,我一會兒就走。”

“好。”白蒹葭點點頭,快步離開了醫院。

現在病房裡就剩下兩個人了。馬一諾坐在床邊,緊扣着胡蝶的手,道:“小蝶,我到了那邊就給你打電話,總之你別著急,也別傷心,我會儘快把他們的後事處理好,然後帶仙兒回來。到時候咱們一家團聚,好好過日子,再不會有那些糟心事了。”

胡蝶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啜泣道:“老公,抱抱我。”

馬一諾立即換了個姿勢,把胡蝶抱在懷裡,輕拍她的背,給她溫暖和安慰。

“老公,別離開……我。”

“不會的。”馬一諾柔聲道:“除非我死了……唔。”

胡蝶堵住了他的嘴。

……

一小時後,馬一諾告別了胡蝶和白蒹葭,挎着背包離開醫院,打車去機場。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馬一諾坐上了前往江南的飛機。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在日落前降落在了江南機場。

走出機場,馬一諾聞到了一股濕臭的味道。

洪水過後,終究會留下痕迹和氣味,這濕臭是從下水道冒出來的污水的氣味。

此時江南的天空有些陰沉,似乎隨時都會下雨。

“該死的天氣。”

馬一諾掏出手機,給白蒹葭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剛到江南,馬上就去找胡仙兒,讓她和胡蝶不要擔心。

白蒹葭和胡蝶先後和馬一諾說了幾句話,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等見了胡仙兒,別忘告知云云。

結束通話,馬一諾剛走到路邊,就有出租車司機湊過來問道:“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