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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家老大老二老三關心的不是鄒文凱吐血,而是他們惦記了好幾年的木雕擺件去哪兒了。

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諷刺的事。

“報應啊!”

鄒文凱失去意識前,腦海里冒出的最後三個字。

“爸!爸!你醒醒啊!”反倒是所有人都認為不靠譜的老四,是真正在意鄒文凱的身體。

四兄弟只有鄒志彬想着大120急救,“喂?120嗎?快,我爸吐血昏迷了!

泰和上築86號!”

“爸,你快醒醒,我的五福臨門呢?

你外孫子還等着拿它去換房子呢!

爸你快醒醒啊!”老三哭喊着。

兄弟幾個圍着鄒文凱哭嚎着,如果不聽他們喊的內容,真是一群孝子孝女。

可是聽完他們喊的話,只能說一句,一群畜牲。

此時張梁並不知道鄒文凱發生的事,他已經跟着派出所民警來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知道張梁的背景挺深,加上張梁有比較配合,所以並沒有對張樑上措施,還很客氣的給張梁到了杯水。

“根據司法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於印發《人體重傷鑒定標準》的通知

第十五條上、下頜骨和顳頜關節毀損是指下列情形之一:上、下頜骨骨折致使面容顯著變形;牙齒脫落或者折斷共七個以上;顳頜關節損傷致使張口度小於1.5厘米或者下頜骨健側向傷側偏斜,致使面下部顯著不對稱。

也就是說,鄒志彬的傷勢已經夠上重傷標準。”問詢室里,民警一本正經的對張梁宣讀着法律條文。

“重傷?”

張梁一愣,他是真沒想到,自己一巴掌能把鄒志彬打成重傷。

“是!鄒志彬牙齒被打掉七顆,大腿骨骨裂,已經夠得上重傷鑒定標準。”

“那……我要坐牢了?”

“依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還要看最終司法鑒定結果,如果鄒志彬一定要走法律程序的話,那麼根據刑法規定,損害他人身體的行為造成了他人人身一定程度的損害,構成故意傷害罪,你應該會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派出所民警這是在向張梁案情,也是提醒他趕緊想辦法。

不然坐牢是肯定的了。

張梁被警察帶走,傢具廠可就亂了套。

說到底,五姐夫還是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農民。

他和社會脫節二十年,不是2那麼容易就補上的,平時在傢具廠這個簡單的場所,還看不出來,一旦遇到大事,就看出來了。

五姐夫已經毛爪,不知道該怎麼辦。

曉曉今天去報名學車了,也不在廠里。

五姐夫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就要給三叔三嬸打電話。

趙建波趕忙攔住他,“張師,先別急着打電話,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個時候給大爺大娘打電話,只會讓他們跟着擔心。”

因為五姐夫是傢具廠技術總監,他們的木匠手藝很大一部分都是五姐夫教的,雖然沒有師徒名分,可是有師徒之義。

所以大家都尊稱五姐夫為‘張師’。

“那你說怎麼辦?”五姐夫現在是一點主見都沒有。

“先想辦法探聽一下虛實,以我對班長的了解,班長做什麼事,都會留下後手。”

“對!對!我剛才在旁邊聽了幾句,梁子是把鄒文凱的兒子揍了,好像鄒文凱同意和解,他兒子不同意,梁子已經給鄒文凱打電話了,應該沒什麼大事。”五姐夫終於回過神來。

“那應該沒什麼大事了!”趙建波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的傢具廠,現在正在上升期,張梁要是出了事,他們的傢具廠真的要玩完。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就乾等着吧?”

“找找關係,看能不能先把班長保出來。”趙建波建議道。

“對,對!找關係,找關係!”五姐夫現在根本沒有一點主見,別人說什麼是什麼。

“找找周總或者陳總吧,他們關係多……”王宇飛在旁邊建議道。

“還是找鐵子和軍子,他們一個在公安局,一個在檢察院,應該能幫得上忙!”王宇飛的話倒是提醒了五姐夫。

“我找找他們的電話……”五姐夫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打電話,問人要軍子和鐵子的電話。

張梁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一巴掌已經收着力量了,居然還能打掉七顆牙。

他怎麼能想到,鄒志彬雖然才四十多歲,可是常年花天酒地,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

自然不能按照常理推斷。

他在派出所問詢室里,如實回答民警的問話。

李鐵推開問詢室的門走了進來。

“喲!李隊長來了?怎麼還驚動你們刑警隊了?”做筆錄的民警看到李鐵,站起來笑着打招呼。

“路過,過來看看!什麼情況?”李鐵沒有和張梁說話,而是隨意的問道。

“涉嫌故意傷害罪,致人重傷,現在就等司法認定。”民警也如實回答道。

雖然李鐵沒有和張梁說話,但是他和張梁的關係如何瞞得過辦案民警。

他們早就知道李鐵和張梁是一個村的,年齡差不多,關係可想而知了。

李鐵是濰城區分局刑警隊的,跑到他們高新區分局,如果沒事,那才怪了。

只是大家心裡有數,有些事不用說到明處。

“司法認定,當事人人去做司法鑒定了?”

“已經通知當事人去做司法鑒定,具體情況還不知道!”

“嗯!”李鐵拍拍辦案民警的肩膀,走出問詢室。

辦案民警也跟了出去。

“李隊,咱們也是老相識了,情況你也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司法鑒定,如果一旦做出重傷認定,那麼……”出了問詢室,辦案民警不等李鐵說話,直接說道。

“行,我知道了,謝了啊兄弟!改天我請你喝酒!

裡面是我光着屁股長大的兄弟……”

“李隊,我這裡你放心,不會讓張梁受委屈的!”辦案民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