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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帖木兒道,“他是當年攻打北真的主帥,不過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帖木兒越發凝眉:“聽說是陣亡的。怎麼了?”

王后眼裡有了些疑惑,她也凝眉:“那天我在可汗房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可汗與段鴻飛?!”帖木兒眯了眼。

王后坐起來,沉吟道:“應該是封有關這個人的卷宗。我沒敢動,就光把這名字給記住了。”

帖木兒思索半晌,說道:“段鴻飛打的只有北真,跟烏剌並沒有關係,二十一年前可汗也還在察罕草原上,他們怎麼會有交集?”

王后沒說話,顯然是同樣的百思不得其解。

帖木兒想了半晌,就道:“你找個機會,把那封信悄悄地打開看看,或者是抄一份拿出來。咱們眼下太被動了,如果能拿到他的一點把柄,多少也有些底氣。”

王后點點頭。完了又道:“那安達怎麼辦?”

帖木兒咬牙沉氣:“實在不行,我去孟恩那裡看看。孟恩因為阿拉坦營地失手,已經着人去突襲殷軍大營。

這次的主將是前兩個月突襲過殺虎口的赫利,他手下有個副將之前巴結過我,我去找找他,讓他趁機幫我帶一批人進去,借他們的掩護把安達給救出來!”

……

事實上蘇慎慈並沒有多少時間跟戚繚繚和邢小薇在一起,因為邢炙一到有功夫就找過來了。

戚繚繚也由得他們,這幾日因為阿拉坦的事情,加上蘇沛英他們到來,她也瑣事纏身。

這兩日各營里都恢復了正常,燕棠節奏緩下來,她這個無事忙也才跟着閑下來。

夜裡吃完飯在房裡給他刮鬍子,便問起他蘇沛英他們的歸期。

燕棠兩眼盯着那在眼前舞來舞去的明晃晃的刀子,說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不過我倒是準備打哲里了。

“再過幾個月氣候轉冷,雖說韃靼人糧草上會出現窘困之態,但是同樣於我們作戰也十分不利。我們最好能爭取時間。”

戚繚繚手停了一下:“哲里再過去,不就到了烏剌王庭了嗎?”

燕棠嗯了一聲,又瞄了眼這刀子,說道:“就是這麼個路線。打下烏剌王庭,賀楚和孟恩也就等於是窮寇了。

“因為他們必定會把大批兵力用來防守王庭。再說了,不是你說八月間哲里會有瘟疫么?”

戚繚繚好意外:“你聽進去了?”

燕棠輕睨了一眼她的方向:“你說的什麼話我沒聽過?”

當初讓他好好調教燕湳他就好好調教燕湳,讓他爭取挂帥他就爭取挂帥,她難道不知道?

戚繚繚呵呵笑起來。

“——你說話歸說話,手能別比劃么?怪嚇人的。”他忍不住說道。

戚繚繚頓了下,只得先把他鬍子全收拾完再說。

如今她要辦的事沒有進展,恐怕也只有去到哲里才有可能獲得突破了。

哲里離王庭近,至少打聽起王庭內部的情況來要比別處方便。

“今晚別等我了,我要去趟察罕,徐坤和幾位將軍在那裡鎮守,到時發兵哲里,得經過察罕,須得讓他們配合戰術。”

他起身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拿起鏡子來看了看。

果不其然,左頜下果然落了指甲大一點小小的刮痕。

不過已經算很好了,比起上次讓她給留了五六道,翌日程淮之一見他就問他是不是摔進刺叢下巴先着的地來,要好很多了。

“晚上不回來,就不要穿那麼騷的衣裳了,冷不丁再碰上個阿麗塔阿烏塔什麼的,搞不好就被吃了。”

戚繚繚說。

燕棠放下鏡子睨她:“你還有剩的給別人吃?”

戚繚繚笑嘻嘻。

兩個人胡鬧了一會兒,燕棠就套上盔甲出去了。

戚繚繚正收拾工具,邢小薇又進來了。

“大晚上的王爺去哪兒?”邢小薇進門便坐在她的軟椅上。

“去察罕。”戚繚繚邊忙邊把事情跟她說了。

說到徐坤的時候,她忽然又扭頭:“對了,徐坤跟夫人最近怎樣了?你看你都吃了我多少肉乾鮮果的了!”

邢小薇吃了口肉乾,還真就琢磨着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對勁。

“這些日子我感覺她神情有些恍惚,時常心不在焉地,沒有笑容。

“而且之前我發現她對於朝中的老將們比較關注,這當中還包括你大哥,當然她也跟我提及過我父親。

“但是具體說起來,又沒有任何值得一說之處。

“自從他們吵架之後,這些天氣氛都怪怪的,不過沒有加劇了。”

戚繚繚至今都沒摸清楚這個徐夫人的路數。

你要說她別有用心吧,她又始終都沒有做過什麼不對的事情。

要說就是自己想多了吧,她渾身又跟謎一樣。

想到皇帝那兒也沒個示意給她,她心裡就透着點煩。

轉而,她說道:“徐坤不是去了察罕嗎?她這會兒正一個人在屋裡呢,你去跟她說說話。”

邢小薇倒也沒有二話,起身就走了。

戚子卿剛走到院門口,就見邢小薇蹦蹦跳跳地出門往東去了。他門下頓了頓,走進來,見戚繚繚正半躺在燕棠的簡易躺椅上磕瓜子兒,就進門坐在她旁邊,也拿着盤子里的瓜子來磕。

戚繚繚把盤子奪過來:“吃我的幹什麼?”

戚子卿睨她:“小薇去哪兒了?”

戚繚繚聞言扭頭:“打聽她幹什麼?”

“隨便問問。”他望着門外說。

戚繚繚想了想,就狐疑地坐直了身子:“你該不會也動了凡心吧?”

“什麼凡心?當我是神仙呢!”戚子卿懶洋洋地。

“小薇這麼說的。”戚繚繚眨巴眼,“她從前老誇你是謫仙。說你長得好。”

戚子卿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胡說八道,我一個大男人,謫什麼仙。她盡瞎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戚繚繚聳肩,“可能她當真就是胡說八道吧。因為最近她都不提起你了,最近她在誇子湛。”

戚子卿結實的胸脯一起一沉,一顆瓜子送到嘴邊停下了:“誇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