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孔慕晴跟雲畫一起睡。

“其實什麼原因早就不重要了。”孔慕晴低聲說，“從我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放棄了。後來……後來你的話提醒了我，我就算是又跟他離婚了，又能怎麼樣呢？”

孔慕晴平躺着，昏暗的燈光中，她目光瑩瑩：“顧荀，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雲畫握着她的手，沒吭聲。

“平心而論，顧荀對我真的很好。除了像家長一樣管着我之外……其實他也很慣着我。”孔慕晴的聲音很輕，“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好像是又養了一個女兒，我壓根兒不像是他妻子。”

雲畫知道孔慕晴這會兒需要的是傾訴，而不是任何意見，她就沒吭聲，只是安靜地聽着。

“以前呢，我也會懷疑他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要在那種情況下，娶一個只能給他帶來麻煩的我？”孔慕晴的聲音很低，“後來我不在乎了，管他為什麼要娶我，反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壞處……”

“哦對了，不說，我差點兒就忘了。”孔慕晴忽然笑了起來，“這個問題其實我以前也問過他的，問過他為什麼要娶我。”

“然後呢，有答案嗎？”雲畫問，“他怎麼說的。”

孔慕晴轉過頭來，看向雲畫：“他說，他要一個有我血脈的繼承人。”

“有你血脈的繼承人……那意思就是，讓你給他生個孩子咯。”雲畫說。

“對。”孔慕晴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可我不明白啊。我的血脈又不是什麼皇室血脈，又沒什麼高貴的，我的基因也不見得有多好，幹嘛要我生？他想生孩子，多的是女人排隊！比我聰明漂亮的，比我身材好的，多的是啊，為什麼是我？”

雲畫嘆了口氣，她捏着孔慕晴的手，輕聲說道：“你就沒想過，這只是他的一個借口嗎？”

“嗯？”

“被你逼急了唄。”雲畫低聲說，“被你逼急了，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了，就只能這麼說了，你卻偏偏還要追根究底。”

“是……嗎？”孔慕晴疑惑。

雲畫撇撇嘴，“不然呢。以顧荀的身份，他至於編造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嗎？壓根兒站不住腳的。其實你就沒想過最簡單的原因嗎？”

“什麼最簡單的原因？”

“傻。他喜歡你啊！”雲畫笑了一下，“他喜歡你，足以解決你心中的一切疑惑。因為喜歡你，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也要娶你，還幫你保住了公司；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要一個有你們兩個共同血脈的孩子。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毫無原則地管着你，慣着你……”

孔慕晴的臉忽然就紅了，好半天，她才低聲說：“可是，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雲畫醉了：“這我哪兒知道啊。感情這種東西，本就是說不清的，如果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而喜歡一個人的，那就太容易了，完全可以找另外一個有着同樣特質的人來喜歡，就不一定非要是某個人了！”

雲畫輕輕地笑了一下，“感情最大的特質就在於，誰都無法控制，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