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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得了,再說了,本來也不是她的錯,誰能想到會出那種事兒啊。”

“我跟你說,你家這小姑娘還真是膽色過人,性格機敏,腦子也清楚,一開始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猜出來怎麼回事了。”

“我辦的案子多,類似的案子也有過,所以她一說我就反應過來了。”

“別說啊,你家小姑娘,真適合干刑偵。怎麼說,以後要不要考慮讓她往這個方向發展?”

“她本來就是公安部的特別顧問嘛,能力上比你也不差,人家還有特殊能力呢。要不是她堅定地選擇讓挖那個墳墓的話,兩名受害者可能就真的救不過來了。”

顧淮一一邊吃一邊說,說話完全不耽誤吃泡麵,這本事也不是誰都有的。

“哎,你家小姑娘又給你發什麼短信呢?你真準備晾着她啊,我說薄二,談戀愛不是你這種談法,你家小姑娘歲數又小,當心……”

沙發上的薄司擎,剛才還在盯着手機屏幕,這會兒忽然就站了起來,就像是完全沒聽見顧淮一在說什麼一般。

“我先走了。”

四個字說完,他人已經從顧淮一的辦公室消失了,跟瞬移似的。

顧淮一“哧溜”一聲吸了最後一根麵條,自顧自地嘆息,“裝不下去就別裝,半路破功打臉吶!”

……

發完了最後一條短信,雲畫失落地把手機丟到了床頭,睜着眼睛看天花板。

腿真是有些疼的。

民間對於這種脛腓骨雙摺,一般在沒有碎骨和開放性傷口的情況下,是通過拉伸對接固定的,也就是不手術。

這種對接的方式,不可能將兩根骨頭對接得完全一致,不過對於一般人來說,骨頭接口即便不是完全標準對齊的,也並不影響後續康復,康復之後也不會出現瘸的現象。

但對雲畫來說,這樣的對接顯然不行,必須要進行手術,要確保完全完美地對接上,再固定好,還要檢查神經損傷情況。

這種手術比直接拉伸對接要複雜,因為要切開骨折處的皮膚和肌肉,容易感染,恢復期也長,但對雲畫來說,這樣的方式更可靠,會讓她的腿完美恢復,不影響她以後游泳!

如果是拉伸對接的話,後續並不需要麻醉,因為對接好之後就不疼了。

可是做手術,切開了皮膚血肉組織,那肯定要用到麻醉的,在術後,麻醉藥失效的時候,傷口就會很疼。

不過呢,醫院給雲畫用了鎮痛泵,就是定時定量小劑量釋放麻醉藥的一種裝置,如果覺得疼,就按一下,就會釋放一點點的麻醉藥。

鎮痛泵的按鈕就在邊上,雲畫卻沒心思去按。

疼是真疼,但是呢,人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會有一種渴望疼痛的感覺,彷彿疼痛能夠釋放某些壓力一般。

不過,一直不按鎮痛泵的雲畫,腿上的疼痛開始一點點加劇。

當薄司擎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她疼得臉都白了,額頭上都是汗。

只是她的注意力並不在疼痛上,也沒管那麼多。

可是一抬頭看見他的時候,她卻忽然覺得,好疼好疼……也好想哭……

第1248章

雲畫咬住了自己的唇。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腿剛被打斷的那會兒,疼得幾乎靈魂出竅,可是她沒哭。

那麼多危險的情況她也沒哭,也沒覺得委屈。

可是這會兒,看見他的時候,她卻忽然覺得委屈,忽然就想哭。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顆眼淚從眼眶滾落之後,眼眸中立刻就又蓄滿了水霧,隔着水霧看他,完全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

推開門的薄司擎,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快步走了過來。

他伸手按了一下鎮痛泵。

她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仰着頭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腿疼。”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薄司擎坐了下來,雙手捧住她的臉,用拇指擦掉她的眼淚,“疼?”

“嗯。”雲畫扁着嘴,重重地點頭,“疼。”

他卻忽然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摁在他的心臟,“我這兒也疼。”

雲畫:“……”

“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放心。”薄司擎嘆了口氣,“拿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你說怎麼辦?”

雲畫抿着唇,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以後會小心的。”

“這話說過幾次了?”薄司擎看着她。

“……”雲畫有些羞愧,她似乎真的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你的信用度已經為負了。”某人毫不客氣地說。

雲畫忽閃着一雙大眼睛,心虛地不敢吭聲。

她這樣子,真讓人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薄司擎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最終無奈地把她按進懷裡,低聲說道:“真想把你變小一點,可以隨時隨地揣在口袋裡帶身上。”

“喂!”雲畫瞪眼,伸手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薄先生,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薄司擎抓住了她的手,“不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我就沒有一點兒安全感!”

……

住院的第三天,雲畫見到了米月和公西瑾。

米月的性格還是老樣子,對雲畫千恩萬謝的,只是每當雲畫提起篝火晚會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時,米月都低着頭不吭聲,只說是她的錯,她不該亂跑……

公西瑾成熟多了,以往特別喜歡開玩笑,話也多,現在變得稍稍有些沉默,不過該笑的時候他還是會笑的。

雲畫也沒有多提這件事情,看得出來,米月和公西瑾都還驚魂未定,並不太想回憶那段可怕的經歷。

……

“你到底請了幾天假啊。”雲畫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某人在不在房間里,會不會在某個夜晚她睡着的時候,他就走了。

“十天。”

“十天!”雲畫瞪大了眼睛。

薄司擎慢條斯理地剝桔子,把每一瓣橘子上的白色橘絡也都一併摘乾淨,送到她的唇邊,“用的是今年的年假。”

“那往年的年假呢?”雲畫就着他的手吃橘子,好奇地問。

“借給別的戰友了。”

“……這還能借啊。”雲畫眨了眨眼睛。

“嗯。多是在春節的時候。”薄司擎道,“以前我不回家,假期放着也是放着,給他們也無妨。。”

說著,他抬頭看向雲畫,“不過以後的假期,不借了。”

“啊……為什麼啊?”雲畫的臉有些紅。

“因為,我也有了想回家親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