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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詩穎的話,讓明辰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明辰就點頭說道,“她其實就是這樣,在大多數人面前,甚至是在我面前,她都努力地表現成一個華裔,一個在m國生長並且習慣了m國生活的華裔。”

沈詩穎看了明辰一眼,小聲說道,“其實我覺得她就是啊。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明總你說的,如果宜昕姐真的喜歡、嚮往國內生活的話,她為什麼不肯回國?就算回國之後有諸多不便,那也不是她不回來的理由啊,比如說我吧,乍一看我沒覺得國內有多好,但是如果真讓人去國外,待不了三天我就拼了命地想回國,在國外工作一周,我覺得我都要廢了,上次我去國外工作也就是一個多月,我的天,我瘦了八斤,比任何強效減肥都來得更狠,回國後三天就反彈!所以我就覺得明總說的不太可能……”

這也不怪沈詩穎,簡宜昕和沈詩穎的關係就是前輩和後輩,沈詩穎到m國工作的時候,一開始有些不太適應,因為是明辰公司的人,簡宜昕就照顧她不少,甚至親自指導她演技,指導她在好萊塢的生存之道,這些東西絕對不是容易得到的,那些好萊塢的大明星們可不會那麼好心地指導一個新人,更不可能隨便指導一個華國人。

但是簡宜昕看在明辰的份上,對沈詩穎可以說是毫無保留。

這些情分沈詩穎從來沒忘記,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簡宜昕的情分也就是這麼一點。不是陌生人,但也並不是很熟悉,不是可以交付全部信任的朋友。

沈詩穎想了想,對明辰說道,“其實也可能是我的感覺出錯了。畢竟我和宜昕姐的關係也沒到那個份上,還是明總和宜昕姐關係更近,也更了解宜昕姐吧。不過我還是搞不懂,宜昕姐為什麼不願意回國?如果真如明總說的那般,宜昕姐很嚮往國內的一切的話,她為什麼完全不肯表現出來?我指的是這並不是丟人的事情,宜昕姐怎麼好像諱莫若深的樣子?有什麼不能說的隱情嗎?”

明辰的眼神也晦暗起來。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了雲畫,“畫畫,你覺得呢?”

雲畫真想伸手捂自己的額頭,可是她必須克制着,必須不能表現出來什麼異常。

在雲畫的印象中,大多數的女人在戀愛中都容易變得盲目,變得愚蠢,其實並不是她們智商低,而是他們在戀愛中更容易選擇相信對方,她們更容易交付自己的全部信任。直到所有的信任被全部踐踏……

如果換做是其他女人的話,和明辰交往了這麼多年,明辰這個大總裁,又確實不是花心多情之人,他在戀愛之中也會付出一切,如此深情的明大總裁,絕對能夠輕易獲取女孩子的全部信任。

假如那個女人不是簡宜昕,可能早就忍不住把所有一切都跟明辰交代了,因為太過信任。

可,偏偏是簡宜昕。

其實這也很合理,只有簡宜昕,才能想出那麼讓人嘆為觀止的復仇方法,還切切實實地實施了。

換做其他女人,可能壓根就撐不到最終的結局,撐不到復仇成功。

或者說就算是撐到了復仇成功,在一切結束的那一刻,神經猛然鬆懈下來之後,可能整個人所有的精氣神一下子就崩潰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完全是憑藉一口氣撐着,憑着復仇的意志強撐着,當以一切結束,那根緊繃著的弦,就會斷。

復仇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十分強大,可同時也會毀掉一個人。

這些情緒雲畫再清楚不過了,當初的她就差一點完全沉浸在仇恨當中無法自拔,只差一點就要跌入仇恨的深淵之中,永世不得翻身。是薄司擎把她拉了上來,將已經一隻腳踏入深淵的她拉了上來。

之後的一切都有薄司擎一路相伴。在她行差踏錯的時候,是薄司擎不斷的給她指引,給她方向也給她動力,讓她得以遠離仇恨的陰霾。

雲畫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沒有薄司擎,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可能早就被仇恨所吞噬,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所以從雲畫的角度來說,簡宜昕真的非常厲害,從頭到尾她都只有一個人,她的復仇計劃他的仇恨世界,她的一切一切都只有她一個人來獨自承擔,而且她成功了。

她做得非常好,非常順利。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的棒!

然而這些還不算,真正最讓雲畫覺得難以置信的是,在復仇結束之後,在一切都結束了之後,她竟然能真的改頭換面開始新的生活,這簡直完全不可思議!

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要麼就被仇恨拖累,永遠墜入深淵,一輩子都活在復仇的陰霾之中,要麼在復仇之後,整個人就完全崩潰,沒有任何繼續的理由直接自殺,這才是大多數人的歸宿,可是簡宜昕她真的非常堅強,她完全開始了新的生活,不可思議的生活。

這才是雲畫最佩服她的地方。

人或許並不缺乏跳入污穢之中的勇氣,但想要從污穢之中爬起來,帶着一身永遠洗不掉的污穢繼續生活下去,就太難了。

而簡宜昕做到了!

她真的很棒。

更讓雲畫覺得她人格堅強到極點的是,這麼多年,不管她跟明辰的感情發展到什麼地步,她竟然真的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全部秘密告訴過明辰。

從這點來說,她比雲畫強得多。

雲畫在全心全意愛上薄司擎之後,都沒有辦法不對他坦白自己重生的秘密!即便沒有全部告知,可那只是因為那部分對她來說太難以啟齒了,是她最醜陋最不堪的過去,否則,她覺得自己一個字都不會瞞着薄司擎。

而簡宜昕,什麼都沒對明辰說。

“畫畫?”明辰見雲畫在發獃,忍不住又叫了她一聲,“畫畫你和宜昕聊的很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有關宜昕的過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跟國內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