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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終究是顧忌到場合,沒把未盡的話語說完,可就算這樣木秀和蘇月白也知道他後面要說的是什麼。

木秀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大叔,我也是個廚子,你要是相信我,按照我說的配方試試?”

“你?”王明一臉驚訝的看着木秀,末了又覺得這樣質疑別人不太好,訕訕的笑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可不是做過一兩個菜就能當廚子的,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廚子都能幫人改配方的。”

“你不信我?”木秀偏着頭問道。

王明看着突然認真起來的木秀,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身上有一種驚人的魔力,似乎只要見過的你就想不計其他的區相信她,可……

這小姑娘年紀未免太小了,哪個知名的大廚不是三四十歲的?這麼小的年紀,恐怕連廚房都沒進過幾次吧。

木秀見王明還是一臉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知道自己的年紀是別人不信任自己的原因,她只是笑道:“老闆,既然你不信,不如我說說你配方里用的什麼材料,你聽聽看,如果覺得我說的都對,不如信我一信?”

說完不等王明回答,又繼續像照本宣科一樣道:“主料是軒玉草,配料有青桔梗、寒露花、綠衫果、百年當歸、變異三七、朱果……”

木秀一口氣說了不下三十幾種材料,聽得旁邊的蘇月白都對這個老闆刮目相看,畢竟用料之多、之複雜,就是他的白玉京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功夫。

王明也是目瞪口呆,見木秀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連忙擺手阻止道:“姑奶奶,你別說了,你說的都對、都對!”

“如何,現在要我幫你了嗎?”木秀住了口,背着手看着冷汗直下的王明。

王明心裡暗暗叫苦,這是哪家的大小姐?不帶這麼玩人的!

其實他也不是不信,只是……還是那句話,木秀的年紀太小了,你說你在路邊好好的做着生意,突然來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說要改你千辛萬苦得來的配方,你能信嗎?

今天要換成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說不定自己也就信了,可現在……

木秀見王明還是一臉半信半疑,不由嘆了一口氣,道:“蘇月白,我們走吧。”

“不管了嗎?”蘇月白疑惑道。

“只是覺得東西不錯,起了興緻打算幫一幫,可既然人家不願意,我也懶得管了,走吧。”

木秀說完就捧着桌上沒吃完的碧節蟲轉身離開,蘇月白想了想,拉住她的手,回頭對王明說:“我是內城蘇家蘇月白,現在我要改改你的配方,你同意嗎?”

王明看着突然伸到他面前的手,愣了愣,聽到蘇月白的話才反射性的區看蘇月白的腕錶,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的腕錶都是特製的,需要的時候完全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在內城區長大的王明當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當他看見蘇月白腕錶上那個獨特的標誌時,渾身抖的像篩子。

“我,哦不,小人,小人不知道是蘇少爺您,有眼不識泰山,抱歉抱歉。”王明說著就要給蘇月白鞠躬,被蘇月白攔了下來。

“現在你同意了嗎?”

“同意,同意,你請便,請便。”王明連忙讓出位置,方便木秀施展廚藝。

蘇月白跟王明交涉完,回過頭來見木秀神色莫名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喃喃道:“怎麼了?”

“沒事。”木秀搖搖頭,也不用誰說,自己走上前去修改秘方。

說是修改,其實也不過是把老闆的原湯取出來加熱,又從空間里取出一些材料磨碎加進去,用湯勺同一方向緩慢旋轉,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木秀又將處理好的碧節蟲倒進去,用小火燜煮,等到湯汁差不多吸收了,才揭開鍋蓋。

王明一直在旁邊看着木秀操作,見木秀身手嫻熟,想起自己剛剛的不信任,也不由感到不好意思,等到木秀揭開鍋蓋,一股濃香襲來,他腦子裡的這點尷尬立刻被這香氣擠到角落裡不見了。

“阿秀,你真厲害!”

蘇月白不喜歡吃辣,可這不妨礙他稱讚木秀。他看着木秀忙碌切認真的模樣,不由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也是在廚房裡為客人烹制美食,明明那麼忙碌,她的動作卻又讓人感覺到她的閑適、愉悅。

木秀對蘇月白的稱讚只是回以淺淺一笑,她也不管還在發獃的王明和被味道吸引過來的人群,自己用紙筆寫下添加的材料和分量,甚至連火力大小都一一註明。

將紙條壓在盤子下面,趁着王明還沒回神,招呼了蘇月白一聲,兩人穿過圍觀人群徑直離開了。

“好香,這是什麼味道?”

“是辣椒,我聞到辣椒的香味了!”

“好像在前面,快快快,快去看看!”

一路上都能聽到人們討論的聲音,為了躲過向著木秀他們身後不斷趕去的人群,兩人找了條小路繞道而行。

昏暗的燈光下,蘇月白見木秀從開始幫那位老闆改良配方起就顯得沉默的臉,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由問道:“阿秀,怎麼了?”

木秀搖搖頭,扯了一下嘴角,道:“我感覺自己還是不夠強。”

“沒有,你很厲害。”蘇月白用的是陳述句,短短几個字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真誠。

木秀笑笑,沒說話。她知道蘇月白並不只是單純的安慰自己,自己有實力,只是還不夠強大。

“別想那麼多了,我們比比吧,看誰先到!”蘇月白笑着邀請木秀跟他比一場。

木秀偏頭看看他,又看看還有一段距離的白塔,率先一步沖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開始!”隨風飄進蘇月白的耳朵里。

蘇月白看着耍無賴的木秀跑遠,好脾氣的笑笑,也不多話,拔腿就追。

夜色下的內城區,遠離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有這樣一對少男少女,迎着晚風徐徐,藉著沿途的房屋,向遠處的白塔躍去。

月亮才掛上枝頭,地上的兩個人不會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也會親密不在,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