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華沉默。

換一個人說出這話，秦雪華會覺得荒謬，但是暮瑾言嘴裡說出來，她卻不能不信。

她還年輕的時候，有一個醫術十分高明的大夫叫蒼鶴，蒼鶴是一個極有威望的大夫，他收徒無數，他的徒弟中有不少出類拔萃的，比如項少龍……

世人只知道蒼鶴，卻不知道還有一個人的醫術不在蒼鶴之下，那就是蒼鶴的親弟弟蒼裊。

但蒼裊沉迷於毒，他不喜歡救人，喜歡殺人。

這世上用在死囚身上的安樂死藥劑，絕大多數都是蒼裊的作品。

蒼裊對她的愛慕就像對毒一樣瘋狂，為了她，終身未娶。

幾年前，她遇見蒼裊，蒼裊一臉的苦逼，對她說，他這輩子遇錯了兩個人，一個是她，另一個是他的徒弟。

她那時才知道蒼裊收了個徒弟，只是蒼裊並沒有告訴她他的徒弟是誰。

她問他為什麼說收錯了徒弟。

他說，他看見那小子的時候，覺得他是個狠角，一定可以繼承他的衣冠，並且超越他，讓他的毒術發揚光大。

結果那小子雖然聰明得不得了，但心思根本不在用毒上，全用在了整人和賺錢上。

把他會的學完了，也就完了，壓根不多花心思去鑽研，他那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想法，算是打了水漂了。

她那時覺得只有變態才會想着把蒼裊的毒術發揚光大。

這事，她也沒放在心上。

半年前，她接到消息，說蒼裊玩毒，終於把自己玩壞了，住進了醫院，由他徒弟照顧着。

她去漢城的時候，都會去看一下他，不過她每次去的時候，都和他的徒弟錯開了時間，一直沒能見着。

蒼裊出院以後，不能再碰毒了，然後他在他自己別墅住住，又在他徒弟那裡住住，都嫌悶，乾脆住進了療養院，和一幫老頭老太太一起混時間。

直到林正出事，她去了趟療養院，對蒼裊說起了林正的情況，蒼裊聽完以後，沉思了很久，然後讓她去找暮瑾言。

並告訴她，暮瑾言就是他那不爭氣的徒弟。

他說暮瑾言雖然‘不知上進’，但他會的，暮瑾言全會。

把暮瑾言叫去看看，應該能找出問題。

然後，蒼裊給暮瑾言打電話，才請動了暮瑾言到林家。

另外，她答應蒼裊，不告訴任何人暮瑾言是他的徒弟，因為蒼裊嫌這個徒弟丟臉……

所以，她才借生辰，給暮瑾言下貼，請暮瑾言來北川。

暮瑾言一點了也不像蒼裊，一言一行都透着深意，即便她活到這把年齡，都沒辦法從暮瑾言的表情看出他任何想法。

但有一種直覺告訴她，暮瑾言的話必須信。

“如果換血，要怎麼做？”

“我師傅只教了我毒，沒教我醫。所以，這就不是我的能力範圍了。”

“那誰能做？”

“老太太不防去找找項少龍。以老太太的威望，我想，項少龍應該會給老太太這個面子。”

秦雪華皺了下眉頭。

蒼鶴是好性格的人，可是蒼鶴的這個徒弟卻恰好相反，性格極為古怪，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