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瑾言本想阻止，但看着地上的影子，心裡軟軟的塌了下去，不再說話。

這樣也好，她看不見他的臉，他無需偽裝。

博坤站在門口，目送林琳推着暮瑾言的背影遠去，嘆了口氣。

這兩個孩子，太讓他心痛了。

兩個人本都是安靜的人，又各懷心事，也就越加沉默。

燈影昏黃冷清，地上拖出一站一坐的兩道修長身影，一起慢慢前行，寧靜而又溫馨。

暮瑾言側目看着那兩道影子，微微地笑了。

不管以後如何，起碼他現在覺得幸福。

和出來的時候一樣，林琳已經盡量的放慢步子，但路同樣地走到盡頭。

林琳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

過了三岔路口，到百草堂門口只有短短的一段路。

林琳鼓起勇氣，問道：“暮瑾言，如果你的腿沒有這病，你會和我一起嗎？”

“不會。”

“如果我不是狼人呢？”

暮瑾言身體微微僵住，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一下，才道：“不會。”

“如果你不是暮家的人呢？”

“沒有如果。”暮瑾言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有太多的幻想，他會堅持不下去。

林琳苦笑，“暮瑾言，娶一個能讓你幸福的女人吧。我不說玲瓏不好，但是……你是不能和她一起的。”

她不想做來惡人，但她希望暮瑾言即便不喜歡她，也要過得幸福。

而玲瓏是屍魔，屍魔如果長時間留在這裡，身體會腐，會爛。

玲瓏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的，等她身體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會離開他。

“林琳，別把我想得太好。我只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玲瓏也好，其他女人也罷，對我而言，我要的只是利益。”

“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利益，誰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是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還能永遠永遠的留在你身邊。

暮瑾言，我真的好喜歡你。

如果真的是誰可以，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暮瑾言心裡一陣一陣的緊，一陣一陣的痛——他這輩子，最不想的，就是她受到傷害。

“對不起，我身邊有人了。”

林琳緊咬住唇，一滴淚滑了下來，落在地上。

她慶幸走在他的背後，他不會看見她的表情。

淚意越來越濃，她怕被他察覺，仰起頭，看向頭頂冷月，壓下湧上來的淚。

她真的太傻，如果在玲瓏之前，就想到這裡，他的身邊的人，或許會是她。

可惜，她明白太晚。

“暮瑾言，我最後問你一句話，你能如實的回答我嗎？”

“什麼話？”

“你答應我，一定不騙我，我才問。”

“那就別問了。”

“你心裡有玲瓏嗎？”

“沒有。”

林琳眼裡噙着淚，笑了。

或許，她可以等。

等到玲瓏呆不下去的時候，而他又再需要新人的時候……

到那時候，她絕不會再錯過。

到了路過。

林琳停下，繞到暮瑾言面前，沖他微微一笑，“我到了。”

路口轉進去，是一條直路，站在這裡，就能看見百草堂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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