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靈不說，自然有他不說的理由，孤鸞也就不多問。

九靈一覺醒來，客廳里只有他一個人，孤鸞不知道去了哪裡。

翻身坐起，卻見孤鸞擰了一個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一骨碌爬起來，轉着孤鸞轉了一圈，孤鸞出門居然還帶行李了，“你要去哪兒？”

“搬家。”孤鸞簡明扼要。

“搬去哪兒？”

孤鸞從404出來以後，雖然人模人樣，但沒把自己當人，就連住都住在遠離人群的這鬼地方。

突然說搬家，九靈腦子裡想的是恐怕只有搬去鬼屋，才能比這裡沒人氣了。

“金沙彎。”

“什麼？”

九靈懷疑自己聽錯了。

孤鸞不再理九靈，拖着行李箱，走向門口。

九靈跟了過去，“你不是說笑？”

“我在金沙彎買了棟房子，打算住過去。”

“你想要幹嘛？”

孤鸞不是往沒人的地方搬，而是往有人的地方搬？

金沙彎雖然清靜，但絕不像這裡這樣廖無人煙。

九靈腦子攪成了漿糊，有些轉不過來。

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一個一個往外蹦，卻沒有一個讓他覺得對勁。

想到昨天孤鸞竟在秦戩家，和秦戩爸媽一起吃飯。

他不在的這幾年，發生了什麼？

九靈連忙追上去，孤鸞停下，回頭瞟了眼茶几上的水果盤，“水果會擱久了會壞，把水果帶上，下面抽屈里有食品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接地氣了？”九靈完本不能相信這是孤鸞能說出來的話。

“我只是不想下次過來，到處是蛆。”

“……”

九靈在抽屈里拿出食品袋，把桌上的水果一股腦的裝上，飛奔出門。

孤鸞按下搖控，所有的門窗全部鎖死，碩大的一棟建築，如同一座死城。

孤鸞把行李放進後尾箱，開門上車。

九靈連忙坐上副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那啥，你該不會是故意接近秦氏吧？”

孤鸞：“嗯。”

“真是呀？”九靈睜大了眼睛，“我知道秦氏當年做的不對，但那些人也掛得差不多了……再說，鳳兒還在安音身體里呢。”

九靈想到昨天孤鸞和秦建安夫婦夫婦帶着秦戩兒子一起離開的情形，頭皮都要炸了。

孤鸞繫上安全帶，不看九靈，輕道：“仇，我不報了。”

“什麼？”九靈怕自己聽錯了，追問了一次。

孤鸞沒答，啟動了車，車駛離這棟死城一樣的建築。

九靈緊盯着專註開車的孤鸞，在孤鸞臉上看不出什麼，小心地問：“你說真的？”

“嗯。”

“你真的想通了？”

孤鸞不再回答。

九靈雖然不知道孤鸞是怎麼想通的，但他不再和秦氏最後生死二選一，是好事，九靈有一種雲開見日頭的感覺。

接下來孤鸞一路無言，直到車進了金沙彎，孤鸞才突然緩緩開口，“九靈，我突然不想再一個人。”

九靈怔住。

自從九靈第一次見到孤鸞，孤鸞就是一個人。

碩大的皇宮，即便身邊有着不少下人，但孤鸞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