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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禁朱高熾當然不是朱瞻基的意思,他只是讓李彬將朱棣的命令執行的更加完善一些而已。

李彬也當然知道這個鍋絕對不能讓朱瞻基來背,他今天敢讓朱瞻基背鍋,他們豐城侯李家的命運也就完蛋了。

所以他即使要重新肅清防衛,也不是從今日開始,他必須要找一個借口,以此為契機將防衛變的更加嚴密。

朱瞻基不在乎李彬會怎麼做,他只在乎結果。

朱高熾是他父親,他沒有辦法直接對付他,但是可以對付他身邊的人。只要斬斷了這些人的信息渠道,朱高熾就變成了一個聾子,瞎子。

現在,就看李彬這個老將,在政治上敏不敏感了。

從別院回到下馬橋的時候,天就已經暗了下來,他沒有在下馬橋耽擱,帶着羽林衛直接進了朝陽門。

城門道裡面已經被肅清,不管是進城還是出城的百姓,沒有跪下,只是蹲在了道路兩邊。

在這些人群中,兩個身穿錦袍的中年顯得格外顯眼。

朱瞻基的馬匹馳到近前,兩人一同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朱瞻基看了看笑容滿面的孟瑛,將目光盯在了有些不安的易信身上。“跟着入宮吧!”

自有護衛讓出了兩匹馬,兩人跨身上馬,跟在了朱瞻基的後面。

皇宮位於應天府的西南角,進了朝陽門還有連續兩道城牆和城門,東安門和東華門。

入了東華門,朱瞻基在瓮城落馬看了看天色,距離皇宮關門還有一個時辰,足夠他跟兩人敘話了。

三月的天氣已經不冷,朱瞻基也不想在黑暗的屋子裡跟他們說話,就帶着他們來到了東宮的花園裡。

“易信,孤是有些失望的,三年了,你竟然還沒有探索到東洲的位置。孤已經給了你坐標,給了你氣候圖,你竟然到現在才探索到中途島一帶。”

朱瞻基口中的中途島,就是後世的阿留申群島。這一串長達兩千公里,超過三百個小島的島鏈,連接着從北海道島一直到北美大陸的通道。

易信這三年間,已經探清楚了北方的白令海峽,一直到後世的阿拉斯加地區,但是卻一直沒有能向南一步。

其實他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在沒有蒸汽機的時代,航行受天氣的影響太大了。

但是因為出了一個山東大案,所以朱瞻基也要敲打他一番。

易信雙膝跪下,俯首道:“臣無能……”

“你不是無能,你只是因為獲得了中連島作為家族基地,如今心思繁雜了。你倒是跟孤說說,這三年來,你究竟有多少心思放在公務上?”

雖然天氣還不熱,但是易信臉上的冷汗冒的更快了,他不僅沒有起身,反而將頭埋了下去。“臣罪該萬死!”

朱瞻基轉過身來,看着跪在地上的易信,說道:“抬起頭來,看着孤。”

易信不敢違逆,仰頭望着高大的朱瞻基俯瞰着他,那張冷肅的臉龐讓他膽戰心驚。“孤不在乎你跟紀綱攀比,將伯爵府修建的富麗堂皇。孤也不在乎你大半時間都在忙着私人事務,可是你不該荒廢政務,讓山東水寨形同虛設,你不該畏懼艱險,只是坐在家中遙控艦隊出海探險。

孤之所以沒有讓人拿你,是因為憐你之才,不忍你中連伯府剛建成,就此破敗。這三年,孤不在大明,未能時刻監督你,你雖有過錯,孤也願給你一個機會。

你的目光不該只放在中連島那狹小的海島,也不該只放在東瀛,或者北地,孤要你將目光放的更遠,向東方望去,那裡還有一片遠比大明大上數倍的大陸,等着我大明去佔據。”

易信拜伏了下去,大聲道:“臣四月北風停下,就親自率隊前往東洲,這一次,不將東洲探個清楚,臣誓死不還。”

朱瞻基這才暗暗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尋候顯吧。這次東洲探險,將以候顯為首。第二艦隊抽調一萬五千士卒,另有南疆抽調一萬士卒,孤這次要你們將孤所有想要的東西都給孤帶回來。”

易信楞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次要探險的規模如此之大,這簡直都跟鄭和下西洋的時候的規制一樣大了。

來不及細想,他就叩首道:“臣遵旨。”

阿拉斯加的金礦,美洲的銀礦和金礦,現在都不是朱瞻基想要的。朱瞻基想要的是玉米,是土豆,是南美的橡膠樹。

糧食危機現在並沒有爆發,但是現在全憑人力耕種,一個人最多不過能折騰十幾畝地。

糧食越高產,工作效率也就才越高。

更重要的就是橡膠樹,如今蒸汽機已經發明了出來,機械的發展也越來越複雜,橡膠已經成為了目前制約大明工業發展的瓶頸。

現在大明的馬車都還是木製車輪,因為沒有橡膠的緩衝,車輪極易損壞,而且載貨量突破不了四千斤。

但是如果有了橡膠,製作出來輪胎,用鋼鐵來做輪轂,載貨量能輕易地突破萬斤,甚至十萬斤。

後世的卡車能輕易載重五十噸,甚至超載七八十噸,雖然現在的技術不可能製造出耐磨輪胎,但是五噸還是輕而易舉的。

在二十世紀,輪胎被廣泛應用的時候,就能輕易承重五噸以上。

有了橡膠,將蒸汽機安裝在汽車之上,能輕易地將大明邊疆的距離拉近,對穩固大明的國防,有着重要的意義。

“起來吧……”朱瞻基掃了一眼易信,這才又望向了孟瑛,溫聲問道:“宗壁可有揚帆四海之心?”

孟瑛是孟子之後,他跟其父孟善都是大明樹立的典型。

他們父子雖然也曾經上了戰場,並且表現不錯,但是將他們養在京城,比讓他們在外征戰更有意義。

所以孟瑛今年雖然才三十八歲,但是只是被朱瞻基安排了一個顯赫的副職“養老”。

聽到朱瞻基這樣問他,他雖然是武將,卻長揖說道:“臣更願隨陛下西征,望殿下恩准。”

朱瞻基搖頭說道:“大明武將如雲,不缺宗壁你一人。既然皇祖沒有點你隨軍,孤也不好自作主張。不過今年運往南洲的補給,也快要啟程了,若你有意,我可命你為帥,前往南洲換防。”

其實不僅僅是南洲,就連西洋的軍隊換防,今年也應派出了。

朱瞻基回來因為在蘇伊士的耽擱,就用了一年多,去又要一年,這一來一回就是兩年多,等派去的艦隊到了歐洲,那裡的士兵已經駐紮了三年多了。

但是因為今年為了西征,如今將海軍大部分閑余船隻都徵用了。而大明海域不能少了海防,還有跟南洋,東瀛的貿易不能停。

更重要的是,朱瞻基目前手裡沒有閑余兵力,所以只能讓歐洲駐守的士兵多守一年,他這邊訓練出一批士兵,明年春節後,就出發到歐洲去。

朱瞻基也不怕他們會有被拋棄的感覺,因為朱棣西征帶去的海軍,會及時前往蘇伊士,將這個消息傳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