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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晴。這一天我們終於抵達了殿下交待過的河流與海岸夾角處的石炭礦,但是因為山體的掩蓋,所有人都不能確定是不是這裡。所有人也在疑惑,那個麥哲倫是如何發現這裡有石炭礦的。

用了一天的時間,經過反覆測量,又測試了岸邊的水深,我們終於尋找到了一處合適的登陸地點。

這裡的土著跟我們大明人長的就有些差異了,他們不像北方的土著,簡直跟我們大明人沒有兩樣,說話也不一樣。

從北方帶上的幾十個土著,他們的語言也不相同,充當不了通事,沒辦法,我們還是繼續用最原始的辦法,一點一點跟他們接觸。

他們這些人以打漁和養殖為生,羊駝為他們提供了食物和衣服。他們會制陶,卻只能燒制最粗陋的陶器,他們會曬鹽,卻只有味苦的粗鹽。他們不會織布,只有一種用樹皮和麻皮用手編成的麻布,粗糙難忍。

面對大明的細布,哪怕是那種細麻布,他們都視若珍寶,非常願意跟我們交易。

內監的那些宦官已經學會了當一個奸商,他們將運來的所有商品都幾乎上漲了百倍,但是這些土著依舊愛不釋手。

他們的日子過的很苦,但是卻不缺少黃金,就連孩子的脖子上,也掛着黃金製成的項圈。

一匹細布,他們都願意用同等重量的黃金來換,而我們那平時吃飯用的陶瓷碗,在他們的眼裡就是寶貝。

可惜他不知道茶葉的作用,所以對茶葉並無偏愛,至於那最昂貴的絲綢,因為不能防寒,他們卻不太喜歡。

當我們拿出了堅固的鐵器,這讓這些土著變的瘋狂起來,他們沒有鐵器,連做飯都是用火燒石頭來烤肉,然後用陶罐來煮湯。

但是鐵器我們是不出售的,只要他們用幫我們幹活來換取。

他們沒有太多遲疑,就願意替我們幹活,當他們用鐵鎬刨開了山石,露出了下面的泥炭,他們一個個都跪了下來,向我們磕頭。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到把我們的船上都裝滿了泥炭,那些通事與他們能夠簡單交流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將我們當做了神。”

“十月二十八。大風。只用了八天的時間,我們就航行了兩千多公里。在我們的左側,有一大片望不到邊際的雪山。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雪山,整個艦隊除了幾個曾經去過西域的通事,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雪山。

為了這稀奇的景色,我們在此停留了兩日,然後一上岸,就看到了那讓人震撼的冰川。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冰川並不是白色,而是泛着一種藍寶石一樣的淺藍色,在太陽的照射下,迷人之極。

可惜的是,我們在這裡沒有發現人類生存的痕迹,除了我們這些人,這裡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

“十一月初六。雨。這一天的海面上起了薄薄的霧氣,這些霧氣來自左側大陸那數不清的高山和峽谷之間。負責測量海岸線的傳令船一直沿着海岸行駛。

他們告訴我,這裡不是一整塊大陸,而是一個個海島組成的島嶼群。

為了記下這裡的地形,我們的速度降低了許多,但是時間有限,我們只是記下了海邊的大致地形,並沒有深入。”

“十一月二十五,晴。在看過超過兩百個島嶼和無盡的雪山之後,所有人對這瑰麗的景色已經變的麻木。艦隊已經靠近南緯五十七度,我們向東偏移了大約有兩個經度,這也意味着,我們終於抵達了dōngzhōu南大陸的頂端。”

“十一月二十七。晴。這些天的天氣雖然不錯,但是大風吹的人格外難受。這還是夏天,要是冬天從這裡經過,一定異常難行。

這裡已經是南緯57度,根據殿下標註的地球儀,這裡是整個地球的最南端,跟遙遠的大明正好隔着整個地球。

這個時候,我十分想念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禎芳,相隔八萬里,但是距離也擋不住我對禎芳的想念。

其他的將士在經歷了單調,難熬的海上歲月之後,喜歡找當地的土著女孩解決需求,但是我更願意用對禎芳的思念來淡化我的衝動。

人之異於畜生,就是因為人有更深層的道德倫理和自控力,我更想看看自己的極端在什麼層次。

最近船上的氛圍越來越壓抑,每一天,太陽在子時才降落,但是不到兩個時辰就又出來了。這裡幾乎沒有黑夜,全是白天,讓每個人的精神都疲憊不堪。

作為艦隊的前軍,我終於聽到了傳令船傳來的有人住的痕迹。

這裡的大陸已經不再是山脈,變的平緩了下來。但是這樣的地形也增加了船隻靠岸的難度。一艘二級軍艦就因為行駛的距離岸邊太近,因此觸礁。

雖然有水密艙,船隻不至於下沉,但是不得不卸下了一半泥炭,保持平衡。

這些時日,跟隨艦隊一起出行的土人們大明話說的越來好,他們自告奮勇地登陸,開始跟島上的土著聯絡。”

“十一月二十九。晴。跟這裡土著的接觸非常順利,這裡的土著非常友善,他們在地上點燃了篝火,歡迎我們的到來。

不過相比北方的土著,他們更窮。

這裡雖然地勢遼闊,卻不適宜種地,只有遍地的牧草。

這裡的人們以打漁,放羊,狩獵為生,他們沒有黃金,穿着毛皮,沒有任何我們想要的東西。

但是這裡有不少強壯的土著少女,這裡的人們養活不了太多的孩子,他們願意將女孩子賣給我們。

不少人都用布匹和長刀換到了還算漂亮的女孩,這些只用內監記賬,到時候從俸祿裡面扣除。按照內監的內部計價,半個月的俸祿都能買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這讓許多人都開心無比,有些甚至根本沒有想過把她們帶回去,只是想要嘗嘗鮮。”

“十二月初三。陰。就在我們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艦隊的主帥廖指揮使卻染上了不知名的風寒。

他的染病讓所有人都有些恐慌起來,艦隊開始了封鎖,不敢在隨意串門,也不敢出海。”

“十二月初十。小雨。這一天發生了兩件事,讓我悲喜難言。悲的是廖指揮使沒有抗過去這場突如其來的病,連指揮同知方同也跟他一起死去,整個艦隊死了三十一人。不過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喜的是因為這支臨時艦隊是各軍抽調的人員,大部分千總都來自羽林衛學。因為只有我們,才能熟練地控制蒸汽帆船。

群龍無首下,我們這些羽林衛學的千總組織起來開了一個會議。託了父親留下的一點名聲,其他人都高看我一眼,選了我擔任這支艦隊的指揮官。

雖然這只是一個臨時職位,但是擔任一個三十艘船,將近五千人的艦隊的指揮官,依舊是我從來不敢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