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東西便已經順着喉嚨滑入，直接化開，帶着一種嗆人至極的甜味，有些膩味，白墨並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他微蹙着眉頭。

顏白則是在這個瞬間，鬆開了捧着白墨臉頰的手，她取下了自己雙眸上遮着的絲巾，杏眸圓潤，看起來大的出奇，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白墨的樣子，他臉上斑駁的血跡，滲着血跡的傷口，以及蒼白的唇色，雪花落入了顏白的瞳孔中，逐漸融化，將顏白的眸子映襯的如同水晶一般圓潤剔透，宛若光華在其中流轉，絢爛無比，恍惚之中讓白墨想起了過年那天的煙花。

她就是這樣，站在他的面前，眼中光華流轉，宛若星辰璀璨，讓他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然後……

“唔……”白墨的思緒被打斷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劇痛，他身子僵硬遲緩，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便只看見了顏白的手握着一把小刀，那把刀捅進了他的腹部，鮮血滴滴噠噠的落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在地上綻放開，宛若盛開的紅色罌粟，美的動人。

白墨捂着自己的腹部，血止不住的從腹部溢出來，他的手在顫抖，疼自然是很疼的，只是……他如今更加疼的是心臟的地方，就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刺着了。

“撲通……”白墨半跪在地上，手捂着的腹部，他臉上依舊在笑，琥珀色的眸子有些晶瑩剔透，分不清究竟是這雪化在了眼中，還是別的，眼中是一貫的溫柔與柔情，另一隻手抬起，伸向了顏白，指尖是紅色的，那都是他的血。

“冉冉……你在生我的氣嗎。”

“對不起。”

“我們……回家好嗎？”白墨幾乎是帶着懇求的語氣，他本就身上傷痕纍纍，如今顏白的這一刀毫不留情，刺穿了脾臟，他虛弱的揚着笑，朝着顏白伸出手，就像是四年前的大年三十的晚上，二人在街頭相遇，他朝着顏白伸出手，顏白將他撿了回去。

“不要……不要我，好不好。”白墨聲音乾澀，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明明已經成為了京城中獨擋一面讓人懼怕的風雲人物，此刻卻宛若一直被拋棄的小狼狗，他在害怕，害怕的是顏白會不要他，只能夠用着極盡懇求的姿態，琥珀色的眸子清透明亮，映着顏白的樣子，似乎滿心滿眼都是她。

顏白握着染着白墨鮮血的刀，一步一步，緩緩走近了白墨，面對因為體力不支，半跪着在地上的白墨，她只是蹲下來，眼中還是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疼惜沒有，恨沒有，愛也沒有，只是無動於衷與盈盈笑意。

“墨墨啊……”

“你想回哪兒去，我們都沒有家啊……”顏白抬起手，溫柔的撫摸着白墨的那雙桃花眼，裡面鑲嵌的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光澤黯淡，似乎沒有了往日的好看。

“吶，墨墨，讓我親手殺了你吧。”顏白依舊用着最軟糯動人的語調，卻在說著最殘忍的話，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笑容甜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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