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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華把這群越來越缺乏敬畏的小兔崽子們趕走,讓他們出去為自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春雨卻是又忍不住絮叨了幾句。

“朝廷的人,夫人不樂意結親也無妨,可總不至於真為許家就不嫁了,若是遇到合適的,招贅也無妨。”

遠處不說,光是島上的青年才俊,自家夫人點哪個的名字,他都不會拒絕吧?

只是島上那些和夫人同齡的,多是把夫人當師長來敬,便是不拒絕,也不好做正經夫妻。

方若華一邊又抽檢了些最近百姓提交的意見書,一邊笑道:“與朝廷結親的事不必再提,雖說真聯姻,前期或許能得到些便利,但我們攪合進去,不免造成各種利益勾連,將來就不好下手處置朝中的那些勛貴。”

別看如今船島跟各方權貴之間的關係就很複雜,多少有些糾葛不清,但是,就算當初方若華一窮二白,除了技術什麼都沒有,全靠忽悠起家時,選擇合作夥伴都極用心。

大多數都是小心謹慎,四平八穩。

這些人有點小心思在所難免,總歸嚴重的惡事都做不出來。

到是有幾家野心勃勃,膨脹的厲害,這兩年方若華也使了些手段把人清理出去。

夜姑總覺得自家夫人仁善太過,多少有些擔憂,方若華到覺得自己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日子過下去,過得越來越理智。

要是這一回,她真的和齊王府聯姻,藉助齊王府的勢力發展船島,當然會有好處。

船島這些年向外擴張,總是時不時地遇到各種阻礙,官府,地方豪強,甚至各地的宗族勢力,都容易抵制外界的力量。

他們能有今日,其中的過程可謂十分艱苦。

不說真正走完這一條路的方若華,還有她在船島上的這些親信下屬,就是幫忙出謀劃策的那幫水友,也覺得這段時光過得分外充實。

好幾個水友表示,明明是宅男,宅女,除了喜歡點歷史軍事一類的偏門知識,沒別的愛好,可追個直播,愣是逼着自己跑圖書館,跑各個檔案室,資料室,曬得皮膚黢黑,在家各種膨化食品,快餐吃着,可愣是沒胖,還瘦了好幾斤。

他們網友聚會時,都彼此調侃開玩笑,想要掛個宣傳牌子,就說真正追三妹的直播能減肥。

可惜在安全健康方面,有點不好宣傳,畢竟一個個熬得黑眼圈一堆,皮膚也不大好,生物鐘顛倒。

方若華:“……”

她只能表示,回頭送保養品,補品,宮廷秘制美容養顏食療方子和丸藥。

丸藥保證純天然,毒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計。

反正一路發展至今,大家都覺得困難,也難怪夜姑他們聽說齊王府求親,會稍微動一點把自家夫人賣了的想法。

要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方若華都想把自己賣了。

她也就這幾十公斤肉,賣了換朝廷的支援扶持,很划算。

可惜,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春雨多少還是有點擔憂:“萬一要是朝廷一定要聯姻,那該如何?”

方若華想了想,“大周朝這個皇帝,心思摸不清,還真不敢保證他不抽風。”

說起來,整個大周朝都挺奇怪的,欺壓起百姓都頗狠的下手,可對上敵人,卻特別容易慫,像在北疆,他們就怕蠻人怕到裝聾作啞。

以前的南安城,能被一夥土匪逼得花錢保平安。

但朝廷狠起來,對待明王一類起義軍,那真是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哎,救北疆還真救出了麻煩。”

不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船島繼續發展,便總會有很礙眼的那一天,與朝廷的衝突,只是早或晚的問題。

當然,能晚一點最好。

……

京城

皇帝坐在摘星樓的樓頭上,俯瞰皇城,自己動手斟了一杯酒細品,伸手招呼齊王:“你也喝。”

齊王乾脆利落地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皇帝笑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顯然對他的爽快很是滿意。

“聽說你想為圓兒求娶那個……叫什麼來着,在海面上很能打仗的那個女人?”

齊王背後冷汗直流,面上卻還是恭謹中帶着三分親昵,淡定地道:“是,那人叫方若華,在江湖上還有個諢號,叫什麼海王。”

皇帝嗤笑。

齊王也放鬆了些許:“父皇也知道,那些江湖人粗俗無禮的很,什麼蛟王、龍王、蛇王,自封的王一大堆,這個海王就是滅了一條龍王成名的,咱們就不必跟一幫粗胚計較。”

皇帝哼了聲:“誰有精力計較這些亂七八糟的。”他神色間彷彿有些漫不經心,輕聲道,“那個女人既然有點本事,你想給你兒子娶她,也算是為君父招攬人才,我自是高興。一個女人而已,娶回來你也知道該怎麼做。”

齊王一臉肅然:“是。”

“那個女人不肯嫁?”皇帝忽然發問,聲音瞬間轉為陰冷。

齊王輕輕低頭:“她雖是有些本事,可到底還年輕,此時不答應,終有答應的一日。”

摘星樓上漸漸沉默。

皇帝又喝了一杯酒,漫不經意地道:“她要是還不答應,那她的船島,也沒必要存在下去了。”

齊王怔了怔。

“可是……”

但是船島固然有價值,最有價值的卻是海王,整個船島有今天的規模和成就,都是靠一個女人一手經營,若是可以,齊王並不想和方若華撕破臉。

再說,船島的力量不弱,朝廷若要武力鎮壓,還不知得花多少銀子。

皇帝一看就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指了指遠處的皇城:“我希望我們大周一直盛世太平,有些能輕易碾平的禍患,該出手就出手,不要留,留着說不得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得更難收拾。”

他也是吃過好幾次教訓,才明白這個道理。

齊王若有所思。

皇帝慢慢端起酒杯,淺嘗輒止地喝了些,“罷了,小小船島,也不值得你我父子多費心,看在那女子造船的手藝極好的份上,再給他們一個機會。現在陪朕去看看你皇妹和你母妃,他們身體最近都不大好,你平日無事,也要多進宮探望。”

“是。”

父子兩個,慢慢在皇宮中走,父慈子孝,到有幾分溫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