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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城外一里。

陸文隆焦急的來回踱步。

“報!”

“稟報陸制使,前營的弟兄說楊制使隨瞿彪瞿都頭進城去了。”

陸文隆聽了斥候的話,第一反應竟然是撫掌大笑:“哈哈哈哈!”

“楊大傻子又擅離職守了,他可是屢教屢犯,這下子得翻倍挨上四十軍棍咯。哈哈哈!”

陸文隆越想越開心,樂不可支。

突然,他停下了。

“我本來是派你去請楊再興過來商議軍情,現在靈州城封閉了城門,那······”

斥候無奈的點點頭:“那,楊制使就和耿將軍一起關在城內了。”

陸文隆眉頭一皺,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一會兒又自己開解起來:“無妨無妨!楊大傻子的本事你們還不知道?有他在城裡和耿都虞候在一起,那十幾名弟兄就有福了,保命還不是簡簡單單?”

他身邊的歸義軍士兵聽了,都高興起來,看來他們對楊再興那是非常的崇拜。眾人七嘴八舌的都說不必擔心,彷彿靈州城是一巴掌就能拍扁似的,非常樂觀。

——

“宋狗,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包圍圈之中,汪勤已經蘇醒。

楊再興一愣,這才想起她說的‘做了什麼’是指的‘噴唾沫’那一下:“哦,我正在吃你們本地的烤羊腿,吃到第三個,你們就來呱噪了。”

汪勤聽到這話,這才確認了飛進嘴裡的‘異物’是楊再興的一口唾液。

她噁心、她反胃,‘噢——唔’就吐了一地。

汪勤的雙手被楊再興的大手反剪在背後抓牢,她拚命掙扎踢打,楊再興僅憑右手單手擒着她毫不費力。

汪勤心思狠辣,見無法掙脫,她猛地抬頭喊道:“不要管我,點火油、燒死耿雲莊裡的宋狗!”

楊再興一怔,也感到情況嚴重了。

黑旗禁衛軍的副將王陽明急了,深怕楊再興被激怒殺了汪勤。

他平時就暗戀汪勤,更不忍心看着自家主將受苦,立刻大喊:“快快放了我家汪將軍,她是夏國軍神汪崇勛老祖宗的孫女;你要是傷了她的性命,你們外圍的三百人一個都別想活!”

不得不說,這個與後面明朝的那位大賢重名的王陽明是個豬隊友。

你一下子喊破了汪勤的身份特別重要、你敢不放她就必定要被千刀萬剮,這表面好像可以威脅對方放人;可是,對方現在是身處絕境,比千刀萬剮也好不了多少。突然得知手中奇貨可居、你們夏國人不敢輕舉妄動,你說他是該更堅定的挾持汪勤來自保、還是把她交出來等死?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當然會選擇挾持汪勤先退出城外再放人。

可是,楊再興不是一般人。

他一聽:什麼?汪崇勛的孫女······我手中的這個小白臉,原來是個女人?

“哈哈,我說你這個小白臉怎的生得如此好麵皮,卻原來是個小嬌娘!我老母親自小就教我不可欺辱女子,我說那措大······”

楊再興單手持槍一指黑旗禁衛軍副將王陽明:“你早告訴我她是女子,我開頭就不會跟她打。”

“你回去吧!”

楊再興竟然就把手中唯一的依仗‘汪勤’給放了,就給放了······

楊再興就是這麼任性。

——

但是,楊再興雖然憨,可並不是一個蠢人。

他確實是不喜歡打女人,也確實是要放了汪勤。

只是,楊再興既要放人,也要突圍。

他說聲:“你回去吧!”突然猛的發力把汪勤就扔向黑旗禁衛軍,而且是特意扔向牆角護衛火油那一隊。

汪勤的雙手可是被反剪在背後的,被這麼扔出去,她的雙臂就‘咔咯’脫臼了,在空中凄厲慘叫着就飛向了自家陣營。

楊再興不等她落地就迅疾的前沖,一槍抽打在汪勤空着的坐騎脖子上。那坐騎吃痛,轉身就跑;楊再興並沒有騎上去,就只是跟在坐騎的左側一起狂奔。

這樣,那匹戰馬就可以阻擋他右翼敵人的攻擊,他在前沖的過程中只需要應付左側的敵人,危險係數大大降低。

只要是在戰鬥中,楊再興的智商就會高的嚇人。

街巷空間有限,片刻之間,那匹戰馬已經先衝到裝火油的木桶前。可因為這匹馬是汪勤的愛寵,黑旗禁衛軍們也不敢用兵器阻止它,有的人想去抓它的韁繩,有的人慌忙躲避撞擊,陣型頓時亂做一團。

楊再興隨即趕到。

他趁着這一瞬戰機,揮槍直刺······木桶。

楊再興的目標,就是裝火油的木桶。

大槍扎進木桶、挑起,槍身被沉重的木桶壓彎。要知道黑旗禁衛軍需要兩個人才能抬起這一個裝滿火油的木桶,楊再興一人用長槍來挑,應該更加費勁才對。

可楊再興就是挑起來了,還往一名手持火把準備點火的兵卒一伸;那名兵卒看見‘一件’巨大的威脅襲來,他下意識的就揮火把去格擋,結果:“騰”的一聲就點燃了這個巨大‘火把’。

楊再興的大槍扎進木桶的時候,粘稠的火油就裂縫滲出,被火把一撩、就蓬起一團巨大的火焰。

——

楊再興揮動這支火星四濺的火把,黑旗禁衛軍紛紛退避。

有幾人被‘火把’甩出的火油黏上,立刻燒的他們大呼小叫,趕緊脫下衣甲來拍打滅火。

楊再興就趁亂衝破包圍,與瞿彪、耿驢兒一伙人匯合。

瞿彪、耿驢兒一行本來絕望之下準備作困獸之鬥,拚死算逑。突然見楊再興如天神下凡、揮動一個巨大火炬衝出重圍來,頓時都歡聲雷動、嗷嗷直叫!

耿驢兒驚喜交加、眼淚都下來了:“楊制使,您真是······”

瞿彪卻很快冷靜下來,他看己方士氣大振,就連忙喊道:“事有可為,各位踩肩膀、下面的人推上面的人的屁股上房頂、搶大弩!”

他短時間內把戰術意圖和動作要領喊的清清楚楚,非常具有操作性。情急之下言語是粗俗了一些,可‘話糙理不糙’嘛,對這些文盲民眾講文言,還怕他們聽不懂呢!

楊再興聽了瞿彪的建議,也覺得是條正路。

他將大槍上的木桶使勁甩向火油聚集區域,‘呼——’、‘咚!’、“轟!”,黑旗禁衛軍的這一堆七桶火油被砸開兩桶,火勢迅速蔓延,把這一片籠罩。

夏國黑旗禁衛軍數人被燒傷,慘叫哀嚎之下,趕緊撤離現場。

楊再興趁敵軍稍退,又沖回來、一槍扎進一個燃燒的火油桶,將它狠狠的甩向北側追擊過來的黑旗禁衛軍。火油桶砸到地面碎裂,火花飛濺,戰馬紛紛嘶鳴倒退,黑旗們只得暫避一時。

楊再興指着三個還沒有着火的木桶:“你們快過來幫忙,把這些火油搬走有大用!”

他好不遲疑,把大槍扎進泥土滅了火。

看到眾人正在‘疊羅漢’辛苦的攀上房頂,楊再興走過去,一手一個、抓住兩人的束腰帶,發一聲喊‘去!’就將這兩人吱哇亂叫的扔上房頂。

一連扔了十人,楊再興也是氣喘吁吁。

瞿彪看地上,有不少剛才黑旗禁衛軍慌亂之中遺留的彎刀、盾牌;他又招呼其他人:“快撿起兵器防禦,黑旗軍的步弓手馬上就要趕來了,到時候萬箭齊發可不是鬧着玩的!”

耿驢兒也鎮定下來,憑着經驗,他也快速的下命令:“歸義軍的兄弟,快快帶領耿雲庄的百姓把沿街的店鋪都給砸開;把門板卸了當大盾,搜集鋪子裡面的所有木板、綢緞、飲水吃食!”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