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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再興硬挨身後的田犇這一刀,是因為單刀並不適合破甲,而且雁翎刀非常輕薄,只適合近身切割無防護的脖頸、腳腕;楊再興估計它砍在自己背甲上不會有太大傷害。

背後的田犇看到楊再興不躲他這一刀,竟然被自己輕易的砍中了,頓時喜出望外——可等當他的目光越過楊再興雄壯的背影、對大哥田淼投去關懷的一瞥的時候······“大哥!?”田犇是真正的肝膽俱裂!他看到自己的親哥哥,竟然被楊再興一槍扎‘爆’了!

楊再興的大槍,太大了。

只一個槍頭,就寬大的像一塊農民犁田的鐵犁頭。整個大槍在楊再興手裡握着的時候,因為他高大的身板和大手大腳的映襯,會讓別人錯覺這柄大槍“大”的也不算太誇張。

但當“它”扎到田淼胸膛裡面的時候,他才知道這真是個超級暴力的大傢伙,真的太大、竟然把田淼的胸膛扎裂了!就看那被捅爆了的慘狀,老大田淼當時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二弟田犇看着這個過於血腥的驚悚情景,他像傻子一樣迷糊在當場,已經失去反抗能力。楊再興不想殺不反抗的敵人,他只是享受戰鬥中熱血噴張的快感,而不是單純喜歡殺戮。

楊再興大吼一聲,沖向那匹跛了一支前腿的馬;他強壯的身軀,猛烈的衝撞在馬的肩胛位置。那匹戰馬即刻翻滾掉下寨牆台階,像個大炸彈,把那些想沿台階衝上來的山賊轟倒一大片。無數的山賊像滾豆子一樣紛紛掉落塵埃······

楊再興看着岳飛、湯懷、牛皋、張用他們匯合趕來,終於帶着討逆軍大隊也衝進老營。楊再興的奪門任務完成,他從城牆是沖了下來,又搶了一匹馬騎上去;一人一馬,堂而皇之的往老營深處殺去,山賊嘍囉們無人敢擋······

——

董先帶着一部人馬,和守後門的王貴裡應外合,也還是拼殺了半個時辰才終於拿下後門。畢竟這老營是山賊的最後依仗,在此守護的悍匪還是有不少的。

董先、王貴他倆剛準備繼續往老營裡面掃蕩,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被鮮血、內臟和碎肉塊包裹住的的人形怪物、獨自一人一馬向他們衝殺過來······

“哎哎,那大塊兒是楊再興吧?停下停下!”

“你好像是從前門進來的?怎麼沒看到其他人,你一個人拿下了前門?”董先相當困惑。

“嗯。”楊再興稍稍喘息了一下,用右手抹掉臉上的碎肉、腸子啥的······

“你一個人,殺穿了整個田虎老營?”對老營裡面很了解的王貴,感覺不可思議。

“嗯。”

“前門是由田虎最信任的兒子、山寨最厲害的兩員猛將把守。你······把他倆,都殺了?”王貴簡直要被楊再興逼瘋!

“哦,守城門的啊,我只殺了一個大的,另一個小的後來不反抗了,我就沒理他。我沿着老營中間一路打殺過來,沿路碰到幾個嚷嚷的,還自報家門是什麼二頭領、八頭領、十四頭領的······前後總共有二十來個吧,我都一個個挑翻在馬下。不知不覺,一直殺到這,就碰見你們了。”

王貴聽了只想死。

“山寨裡面總共也就二十來個頭領,嘿嘿!全完蛋了;田虎山寨的骨幹力量,竟然被他這個大魔頭一人就掃蕩乾淨了!”

——

“程總管經略使真厲害啊!”

沿路看着討逆軍士兵們打掃戰場,董先由衷的讚歎:“想不到,程總管就只是給兵士們的甲胄減輕了一些重量,咱們討逆軍在戰場上就個個奮勇爭先、人人鬥志昂揚!我沒有發現一個怯敵畏戰的逃兵。原先,我還很擔心這些孬兵靠不住、會大潰敗呢!”

程洲笑而不語,懶得告訴他真相。

但何癲顯然不是一個謙虛謹慎的人:“程總管深諳古時良將御兵之道啊!”他也誠摯的誇讚道。

董先及時捧哏:“末將也時時感嘆程總管用兵之精妙,卻一直未能參透玄機,還請何參軍與我解惑!”

何癲的山羊鬍子終於蓄夠了長度,他用殘廢的手背摸了摸鬍子,搖頭晃腦的就講解道:“程總管的兵法,師承大漢開國三傑中的韓信。他將韓信的處兵以親、訓兵以嚴、帶兵以誠、立兵以威、用兵以神的真言,發揮的淋漓盡致!”

“你看程總管是不是對每個兵卒都很親和?無論你將卒身體老弱,不論你身份高低貴賤,程總管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微笑以對。”

“對啊!我董先從來沒見過總管他瞧不起那個將士,他對每個人都像兄弟一樣平等。總管他身上沒有朝廷大官那種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冷酷。”

何癲又問道:“你看程總管是不是獎懲有度,對每個部下都一樣的言而有信、以身作則?”

“對啊!總管經常強調的就是做人要講誠信,還說將來‘一定要把大宋建設成為誠信社會’!程總管的很多話,我董先聽着好像太過於深奧了,但是又覺得總管說的又很有道理的樣子。”

何癲說:“你看程總管平時是不是······”

程洲:······

——

你們啊,吹捧長官是對的。這個對領導形象的維護和推崇,也是構建和諧軍營的一個重要精神支柱。但是,你們也別太過火嘛:要自然,要真實,要走心啊······

嘿嘿,我程洲對軍事懂的不多,但是我懂人性!

平時在軍營裡面的行政管理,可以天天搞洗腦,把忠君愛國、奮勇殺敵的思想覺悟無限拔高;但是到用兵的時候,我是不相信喊口號能靠得住的——必須低估人性的怯懦和道德水準!

我給士兵減輕甲胄的重量?表面上確實是。我只是命令匠作營把士兵們的背甲和護臀甲卸掉,然後讓折彥璋帶領他們到野外拉練;再派楊再興帶領親衛營去偷襲。

騎兵偷襲步兵,刺激不刺激?我秘密指示的:讓親衛營用無頭箭去射步兵的後背、用木槍扎步們的屁*股。哈哈,搞的這些東京城裡的少爺兵們整日叫苦連天······

就這樣高強度訓練了一個月,你說這幫步兵還敢隨便轉身逃跑、把後背露給敵人?我讓他們背後空蕩蕩的沒有防護,整天被射中後背、被木槍扎後背;每天疼痛難忍——就是時刻提醒他們:上了戰場,最好就是正面對敵。

只要你冒死拼殺,活命概率高的多還能立功受獎、光宗耀祖!而你轉身逃跑,把沒有護甲的背面暴露給敵人,那你只能聽天由命、任人宰割了。我只是提醒他們在關鍵時刻作正確的選擇,不然你以為這邊孫子怎麼就突然轉了性子?

真正的精兵,往往需要幾年才能馴出來;可我等不了啊,這立刻就要讓他們上戰場打仗了,我還能怎麼辦?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這就叫‘程氏速成練兵法’!

軍事家有軍事家的陽關大道,我程洲有我自己的歪門邪道,只要在戰場上確實有用就行。

——

來自洛陽的家信和寄來的衣物。

因為轉戰各地,這些家信和衣物一直輾轉數地,和程洲幾次錯過。畢竟這時代沒有手機,很難及時確定個人位置。

姐姐程淑和姐夫武晨躍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妻子孟佳懿生了一個女兒······

程洲這才注意到,自己離家已經整整七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