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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去了幾個人?就你們兄弟倆還怕他?”張來成半真半假地說。

“對方只有一個人,我們倒是不怕他,但他搬出一個外號叫‘四強’的人,這小子我不了解,但聽說過幾次。”

“你們找我幹什麼?”

“對方這幾天可能要採取行動,我們的意思是,兄弟們受到欺負,你能不能出出面?或者多派些兄弟出面,幫我們應付一下。”

“好了,還應付呢。咱們別談這些,說正事。你家那個祖墳究竟怎麼回事兒?對方為啥催你們遷走?”張來成收起微笑,一本正經地說。

“老家土地被項目佔了,可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祖墳沒法遷走呀!”

“為啥別人家都遷走了,就剩你們兩三家不遷?你們再說說,什麼叫合適的地方?”‘瘸子張’嚴肅地問。

“你知道情況啊?”李老大感覺很意外。

“你們知道那個工程的老闆是誰?他是幹什麼的?你不是提到‘四強’這個名字嗎?我告訴你們,他就是‘四強’!”

“那又怎麼樣?我們受了他的欺負,請大哥給我們做主。”李家老二說話總是這麼不走腦子。

“好吧,那我正好給你們說說。幾個小時前,‘四強’也就是學強給我打過電話,和我提起你們兄弟兩個,也把你們和工地上的矛盾都和我說了。”

“他說什麼了?”

“土地租賃合同中包括遷墳這一條,當時你們也答應了,遷墳補償你們也拿了,對不對?”

“嗬,還有這種事,那得多費功夫,我們的企業從來不這麼做,對誰都是一本賬。”周建平道。

“你是不知道呀,現在這麼做的企業不在少數,而且不管國營、集體還是私營企業,為了達到各自不同的目的,都在做假賬。”徐繼明道。

“國營和集體企業這麼做可以理解,私營企業做假賬,有點令人費解,那不成了掩耳盜鈴嗎?”馬興偉覺得不可思議。

“不管什麼所有制企業,他做假賬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達到正常手段達不到的目的,我這是文明說法。”自從當了聯社常務副主任,徐繼明對企業情況似乎有了更多的了解。

“我從來沒這麼考慮過問題,能達到目的,就儘力去做,達不到目的,也不強求。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面臨失敗的結局,就是通過旁門左道實現目的,我認為這都是不可取的。”周建平道。

“這你不用說,我對你太了解啦。好長時間不見面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干一個?”徐繼明端起酒杯提議道。

“杯里還有半杯酒,你說怎麼喝?”

“一口乾掉!”

三隻酒杯相碰,隨後一飲而盡。

等服務員再次倒滿了酒,周建平舉起杯子,“這半年事情太多,沒跟兩位聯繫,實屬無奈,希望你們見諒。我敬你們!”

“嗨,昨天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

“不瞞二位,幸好你們沒有聯繫我,這半年我也忙得不可開交,放在前段時間,即使你們找我,恐怕我也沒有時間奉陪。建平別敬了,還是三人共同喝吧。”馬興偉道。

放下杯子,夾了些菜,徐繼明問“建平的企業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下一步----,”這問題有點突然,周建平用手撓了一把頭髮,“新項目投產還不到一年,運行時間不算很長,現在我還沒有下一步的打算呢。”

“哦,說的也是,運作一個項目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前一個項目運營後,是該有一段休息時間,那就以後再說吧。”徐繼明好像有話沒說完。

最後這句話引起了周建平的注意,“繼明大哥是不是有話要說?咱們兄弟之間你還見啥外?什麼事,請明言。”

“我是看你前一段時間太累,等你休息一陣再說吧。”

“你管我累不累幹什麼?有事你請講,你要不講出來,我會睡不着覺,那樣更累。”周建平道。

“建平都說了,有事講出來,免得他胡亂猜。”馬興偉道。

“前面說了那麼多,我們現在也面臨支持地方經濟發展的壓力,這件事必須要做,而且還不能出岔子。我對其他企業不了解,但對建平的為人和你的企業知根知底,我原來有個想法,想讓健生食品公司再做新項目,由我們提供資金支持,這也算我們支持了地方經濟的發展。但是你們前一個項目投入運營的時間不長,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繞了一大圈,徐繼明原來是這個意思!但對周建平還是顯得非常唐突。

支持當地經濟建設是一項政治任務,這項任務完成的好壞,對於聯社領導的政績有重大影響,但金融機構的行規和風控機制,又要求確保銀行資金的安全。為了完成這項任務,聯社領導班子也是絞盡腦計,最終,徐繼明想到了周建平的健生食品公司,他認為把資金用來支持周建平的公司,既完成了政治任務,又能確保資金安全。

“嗨,這是件好事呀!建平你說是不是?”馬興偉道。

“的確是件好事,只是目前手頭沒有現成的項目,要確定一個新項目,需要一些時間啊!”周建平對考察新項目深有體會,對徐繼明提出的這件好事,他只能表達審慎的樂觀。

“是啊,確定一個項目不容易,建平你別為難,這件事以後再說。”徐繼明道。

周建平清楚,這相當於徐繼明求上門來,如果不幫他完成這項任務,徐繼明的政績必然受到影響,要是有合適的項目,不僅能幫他完成任務,在政績上為他加分,而且用送上門的貸款做項目,許多企業夢寐以求,這真是一件雙贏的好事。

周建平沉思良久,他突然問道“一定要做新項目嗎?原有項目擴建是否可以?”

“原有項目擴建----,應該可以吧。”徐繼明似乎有點吃不準。

“以前我在企業的計劃科待過,我認為原有項目擴建更加穩妥,風險更小。”馬興偉對企業的事務並不陌生。

“如果原有項目擴建,建平你有什麼打算?”徐繼明道。

“我們的潔凈蔬菜項目,也就是半年前投產那個新項目,現在看來當時的設計生產能力過於保守,從投產半年來的運營情況看,在現有產能的基礎上,再擴大二倍產能,市場容量也一點不成問題,因為咱們周邊城市和本省省會的市場,還沒有得到開發。”周建平道。

“這比做新項目好得多,你們銀行趕快支持吧。”馬興偉道。

“對企業,對工業項目,你們兩個比我熟悉,既然興偉都認為很好,那我就認可了。”

“光你認可能行嗎?還需不需要班子討論什麼的?”馬興偉跟徐繼明是連襟關係,他們之間說話向來很隨便。

“班子討論好幾次了,誰也找不到合適的企業和合適的項目,我是常務副主任,聯社一把手把擔子全壓在我肩上,我要確定了合適的企業和項目,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企業和項目都是我確定的,責任也是我的,他們可以推得一乾二淨,落得個渾身輕鬆,政績卻是人人有份,多好呀!誰還願意管那麼多。”

“要是這樣,現在是不是可以確定意向?”周建平道。

“不是確定意向,而是把事情定下來,這件事我有拍板的權力。”徐繼明說的乾脆利落。

馬興偉還有一件案子的卷宗需要整理,晚上還要加班,他不想喝酒太多,“你倆慢慢喝,慢慢聊,晚上我還有事,我就兩杯酒,剩下我喝茶陪着你們。”

“你要不喝了,我們倆喝着也沒意思,其實話已說明,甚至可以說事情都定下來了,既然你還有事,那咱們改日再喝,建平覺得怎麼樣?”

徐繼明建議結束酒局,周建平求之不得,在他們三個之中,周建平酒量最小,每次相聚,如果喝的一樣多,最難受的就是周建平。

“好,酒喝到此,改日再聚。”周建平贊同道。

臨別時,徐繼明讓周建平以最快的速度準備一份關於“潔凈蔬菜項目擴建工程的可行性分析報告”,抓緊時間呈送到市聯社。

第二天上午八點,周建平上班就去趙馨梅辦公室,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來,趙馨梅每天要九點左右才能到達辦公室。原來,產假結束後,為了方便趙馨梅每天回家,周建平特意安排她學會了駕駛技術,現在上下班都是趙馨梅自己開車,這比以前的專職司機接送方便多了,不過,從公司到趙馨梅家,畢竟有四十公里路程,上下班花費在路上的時間,起碼也要一小時。哺乳期間,情況特殊,晚來早走也屬正常。

九點過五分,趙馨梅駕駛那輛銀灰色桑塔納轎車進了公司大門,在專用車位停穩後,趙馨梅從車上下來,還是身着深藍色職業套裝,她將奶白色襯衣領子翻在外面,產假期間將皮膚保養得更加白皙,燙成小卷的淺褐色齊肩短髮,被別緻的頭飾綰在腦後,跟以前比起來,從上衣的寬鬆度可以看出,較大的變化是上圍更加豐滿。

踩着錚亮的黑色半高跟鞋,趙馨梅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周建平就跟了過來。“現在開車熟練程度怎麼樣了?路上好開吧?”周建平道。

“開車就是個熟練活,開幾次就熟悉了。路上車不多,很好開。”趙馨梅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回答。

“這幾十公里,每天開着累逼累?”

趙馨梅看出周建平好像有事,他不可能來這裡沒話找話,“不累,四十來公里,幾腳油門就到了。呃,周總,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呀?”

“還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嗨,你開門見山,直說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