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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淺原本以為,她和閻婧玉還會在無極門留很久。畢竟原劇情,閻婧玉足足在無極門呆了五年,將無極心法學到精透才走。眼下她和閻婧玉雖然不可能像原劇情那樣停留那麼久,不過按照閻婧玉的計劃,怎樣也要先在無極門將無極心法入了門才走。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個月之後的一天,天已經黑了,錢淺自己打了水正打算洗個澡,突然她們小院子的門被急促敲響。

這麼晚了居然還會有人到訪,錢淺有些奇怪,她隔着門縫看了一眼,發現是裴子空拎着燈籠,白着一張臉站在門外。

“裴師兄,這麼晚過來是有急事?”錢淺不敢耽擱,立刻打開了門,剛一開門,她就注意到了裴子空額角微微汗濕,臉色慘白,似乎真是出了大事的樣子。

“有急事!”裴子空一步跨進門,轉身仔細將院門關上之後才吩咐錢淺:“柳小姐休息了嗎?若是已經休息,趕緊叫她起來。”

“還沒睡!你等着!”錢淺趿着鞋吧嗒吧嗒忙往閻婧玉屋裡跑,還沒跑到,閻婧玉已經聽見動靜拉開了門。

“怎麼回事?”閻婧玉眉頭緊鎖,臉上也浮現出幾分慎重的神色:“這個時間過來,是出了什麼事。”

裴子空不答話,幾步疾走跨進屋內,仔細關上門之後才開口:“柳姑娘,你和李師妹趕緊走吧,無極門不能再留了。”

“怎麼?”閻婧玉眉頭微微立起:“出了什麼事?”

“柳姑娘,”裴子空急急說道:“我娘今晚突然跟我說,讓我跟你訂親。”

“訂親?”閻婧玉臉色露出幾分愕然:“你……你沒和你娘親說過……”

“我說了!”裴子空的臉色顯得更加慘白,他猶豫了一下有些費勁地開口:“我說了你無意與我。但是我娘……我娘……”

裴子空一句話半天說不出來,錢淺都替他着急,她很乾脆地開口建議道:“裴師兄,你若不知怎麼開口,就將夫人和你說了什麼再轉述一遍就好。”

“我母親說,”裴子空臉色露出幾分羞慚之色:“我母親說,柳小姐您的長相和當年的武林第一美女君思思非常相像,柳小姐可知當年宗閻劍庄滅門案?”

“自然。”閻婧玉面色淡定地點點頭,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可這又與我何干?”

“柳小姐,”裴子空直視着閻婧玉的眼睛,語氣鄭重:“我母親的意思是,讓我與閻家遺孤訂親。”

“什麼?”閻婧玉和錢淺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驚愕神色,李雲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抓到了什麼把柄?

不過好在閻婧玉還算冷靜,她迅速收拾了表情,沖裴子空微微蹙眉:“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並非閻家遺孤,我母親姓柳,掌門夫人明明知情。你剛剛所說,我若沒有理解錯,掌門夫人是想讓我冒充閻家遺孤與你訂親?這又是為何?江湖上關於宗閻劍庄滅門案的傳聞我也略有耳聞,聽說當初孩子是一起被殺了的,為何要讓我冒充一個死人?而且,閻家遺孤是男是女江湖上眾說紛紜,退一萬步講,當年的孩子真逃走了,但連男女都說不清怎好讓我隨意冒充?”

“我……我母親說是真是假並不重要,”裴子空有些緊張地舔舔嘴唇:“她說只要我們都認定你是閻家遺孤,你就是。之後……之後……”

“之後就可以以我為借口,由無極門牽頭,號令江湖為閻家討公道,是不是?”閻婧玉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有些陰測測的:“這麼說,令堂大人還真是君思思的故交好友啊!”

“對……”裴子空的頭垂得低低的,頗有幾分無地自容的架勢。

“我想,”閻婧玉突然笑起來:“令堂大人還計劃在江湖上坐實我這個‘閻家遺孤’的身份,閻家後裔嫁給你無極門掌門之子,那今後重霄劍譜現世,自然也該歸你們無極門所有,我猜對了嗎?”

裴子空被堵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艱難的擠出一個字:“對……”

“我猜……”閻婧玉唇畔笑容加深,眼中卻毫無笑意:“就算閻家遺孤活着,就算他聽到消息尋了過來,令堂大人也沒打算給閻家遺孤活路,反而要讓他真的變成假的,真正的閻家遺孤就只能有你們裴家兒媳一人,能夠繼承重霄劍譜的,也只有你裴子空對不對?”

“對!”裴子空猛然抬起頭,臉色灰敗地盯着閻婧玉:“你說得都對!所以你趕緊走!李師妹也一起走!如果你走了,留下李師妹,她活不了!”

“裴子空,”對於裴子空的催促閻婧玉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道:“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解惑。依照令堂大人的說法,我與那位宗閻劍庄的夫人,以前的武林第一美女君思思長得頗為相似,她為何沒有直接認定我就是君思思的女兒,反而告訴你真相併不重要?”

“那是因為……”裴子空猶豫了一下,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輕聲說道:“因為我娘說,宗閻劍庄遺孤,是個男孩!”

“關於閻家遺孤,江湖上傳聞頗多,怎地令堂大人如此有把握?”閻婧玉盯着裴子空,有些好笑地翹了翹嘴角。

“我不知道……”裴子空緩緩搖頭:“我娘說她與君思思是閨中密友,但是……我不知道……”

“裴子空,”閻婧玉衝著裴子空一聲輕嘆,語氣頗為遺憾:“可惜了!你真是個不錯的人,可惜……”

“柳小姐,”裴子空似是想說什麼一般,最後又忍住了,他扭過頭沖閻婧玉擺擺手:“你們快收拾,最好明日就找借口下山。我最多還能再拖兩日,你們……儘快吧,若是再拖下去,我娘警覺了,你們怕是走不脫了。”

“好。”閻婧玉鄭重地點點頭:“今日之事,我承你情了,這個人情,日後我會還。”

“現在怎麼辦?”錢淺白看了半日的戲,等到裴子空走後,她才出聲問道。

“還能怎麼辦,走啊!”閻婧玉輕輕白了她一眼:“我也沒什麼收拾的,統共一個包裹,是我自己帶上山的。至於你,除了你那唐師伯給你的葯錢,應當也沒什麼重要物品了,窮鬼一個也沒甚好收拾的,明日一早我們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