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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皺着眉頭,眼裡全是疑惑。

大周最後以為國師白映雪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她攜唐太后和謝良恬做了許多人都不嘗試的事情,甚至還利用黑火藥造出了震天雷這樣殺傷性極大的武器。也正是因為她的奇異思維,所以本來搖搖欲墜的大周,居然維持了那麼多年。

可惜,白映雪和唐太后去世後,小皇帝排擠賢臣謝良恬,最後這三個人都消失在了朝堂上。

有人說白映雪和謝良恬一起歸隱了等等。

沒了這三位的大周即使擁有像震天雷這樣的武器,卻沒能守住江山。

那位小皇帝太無能了。

如今的大楚像極了昔日的大周……

可手握政權的唐太后好歹是個有學識的女子,在面對逼宮還能那樣臨危不亂,歷經了三位帝王。但是許太后卻空有這樣的心思,卻沒有太多的本事。許太后心思並不慎密卻疑心病重,為此不少賢臣都被她找借口責罰,殺的殺,驅趕的驅趕……

所以白家出現的時候,顧長生才覺得不妙。

可是白家那位家主白行的確有那麼點本事,只是這個本事比不上昔日白映雪的半點,卻也有了不少的聲望。

“你是怎麼認為的?”顧長生居然問了伊之幽。

伊之幽想了想就回答他,“白家的人並不是那位白國師的後人。他們無非是藉著白映雪的名義,做其他的事情。”

“他們為自己造聲勢,無非是希望所有人都相信他們。但是我聽燕王提起的時候,覺得白家人雖然有那麼一點本事,但是卻不能讓群臣和百姓們信服。所以,他們得用其他的方式!”

“自古能讓眾人都信奉的,唯有神佛。那麼白家人這次造勢,無非是也如此。”

顧長生深深的抽了一口冷氣。

他其實也往這個方向想過,可白家人處事太低調,如今根本看不出來他們的目的。

但是伊之幽說的肯定,像是明白他們造勢無非是為了許太后。

“太后娘娘想做自古女人誰都做不成的事情。”伊之幽說,“她想,登基!”

顧長生捧着茶盞的手因為受到了驚嚇,而鬆開了一些。

茶碗從他的手裡跌落摔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一地,也濺濕了他的衣袂。

他知道伊之幽說的是事實,卻沒想到她能說的如此坦然。

“白家想借白胭脂的事造勢。”伊之幽說,“那日白家夫人會邀請蘇老夫人無非是因為,蘇老夫人屬於新貴,又有些長舌。所以,想借她的嘴傳話出去。若顧大人您好好的查探下,就會發現那日去赴茶會的人,都是喜歡傳話的人,卻不論家世。”

一般人宴請貴族夫人們一起用膳品茶,都會根據她們的出生來定。

可白老夫人並沒有,她邀請的人里有一品大學士的夫人,也有像蘇老夫人這樣的人。

她想要的,無非是這些人幫忙傳話而已。

而且伊之幽發現,白老夫人似乎還在算計白城。

怎麼好巧不巧,白雲染去找的是白城,而不是家主白行呢?

顧長生和白城關係不錯,若白城出了什麼事情,顧長生也不會袖手旁觀。

“白家的事情,大人您應該也知道一些。”伊之幽又說,“畢竟不是所有白家人都是糊塗人!”

白家做的事情,是要背負罵名的存在。

無論許太后是否能登基掌權,幫助她的人在史書上,絕對不會留下好名聲,只會被人唾罵。

因為這是男人的天下,他們有絕對的話語權。

無論這個女人是否能掌握好江山,可她是女人,就是原罪。

況且,許太后的確沒這個本事,她若是登基這大楚也就徹底的完了。

顧長生和白城怕是都清楚這一點,才會沒有附和許家和白家。

“我知道了。”顧長生嘆了一口氣,然後低着頭撿起落在地上的茶盞,皺着眉頭說,“我從前是不想插手這事的。”

可惜,他躲不了。

他今日摻和到伊以茹和蘇家的事情里來,就證明要和白家、許家對立。

但是顧長生也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想,自己也躲不了一輩子,也該護着想護着的人。

“白城在白家的地位,並沒有太高,他雖然聰慧,但是和白行關係卻不好。”顧長生十分坦然的回答,“他曾和我說,他們的族譜的確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具體的他卻查探不到。白家會留着他,無非是想留一個替死鬼。”

“他看的很開,覺得生死有命。”顧長生苦笑,“很多人在他這個位子,怕是做不到如他一樣坦然吧!”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顧長生覺得白城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都有那麼些不如意,也想逃避世俗。

他在失去伊以茹後,便徹底沒了太多的痴念欲,而白城也是。

兩個人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頗有幾分難兄難弟的感覺。

顧長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要知道白家的消息,真的太難了!”

白家固若金湯,連白城都得不到確切的消息。

他明知白家和許太后的計劃,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不難。”伊之幽回答,“如果顧大人願意幫我,這事就不難。”

顧長生抬起眼看着伊之幽,“怎麼幫?”

他顯然是答應了伊之幽。

顧長生自己也覺得奇怪,他明明第一次和伊之幽這樣說話,可下意識卻十分的信任她。

這種信任感來的很莫名卻又很堅定。

“我想親自去見見雲染姑娘,需要白小爺給我帶路。”伊之幽說,“這事暫時不能急,得等蘇家的事情平息後,我才能出現。”

只有蘇家人出事後,白家才會露出那麼一絲慌亂,而在慌亂里找出破綻,是她最擅長的。

在一側的燕影山眉眼裡帶着濃濃不滿,在他說出拒絕的話語之前,伊之幽把茶盞遞給他,指尖從他的掌心划過,留下一絲痒痒的感覺。

她說,“你應該相信我。”

這話像是在對顧長生說,卻又像是在對燕影山說。

她從來不是什麼花瓶。

男人能做的事情,她一樣能做。

她和伊以茹不一樣,她不需要被人保護,而是想成為保護心上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