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歌，謝謝你。”

即使已經淚眼婆娑，也依然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凌妙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多的哭腔。

“我的事情勞你費心了，但是我不需要幫助。”凌妙妙抹了抹眼淚，故作堅強地說。

“妙妙……”時光的聲音里滿是深深的無力感。

他多麼想此刻就在她的面前，不過她是拒絕也好，接受也好，他只想抱抱她，即使這樣看起來會有些無理和唐突。

可是他不能。

“凌妙妙，你覺得你這樣，對我真的公平嗎？”時光緩緩問道。

“你對我的態度忽冷忽熱，時而靠近，時而疏遠，你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時光的聲音有些冷，一字一句傳進凌妙妙的耳朵里，都在慢慢地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你高興了，我陪你鬧，你不高興了，就把我推得遠遠的。凌妙妙，你以為我不會難過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時光並沒有厲聲責問她，言辭也並無激憤，他只是以一種平緩的語調，仿若陳述一個事實一樣，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然而時光越是平淡，凌妙妙就越是難受。

她怪自己太過於狠心，明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時光難過，但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次次地冷落他。

如今時光一番話，打破了她給自己設置的屏障，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她好累，難過，內疚，還有一些些委屈。

過去的種種猶如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里閃現。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起來。

從捂嘴抽噎，再到忍不住小聲抽泣。因為努力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凌妙妙此刻的身體像篩子般顫抖個不停。

即使隔着兩個電腦屏幕，即使他沒有站在她身邊，時光也能從那些細微的響動中執照凌妙妙此刻的樣子。

他的心都揪起來了，怪自己話說得太過分了，惹得凌妙妙傷心難過。

他也不顧上生氣了，顧不上發泄自己的委屈，用一種近似於央求的語氣對她說：“但是，妙妙，我不怪你，只要你能讓我站在你身前保護你，不要冷淡我，不要推走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就是這一句話，就是這樣一句情真意切的話，凌妙妙聽到了時光的祈求。

他是多麼優秀又驕傲的人啊，此刻卻顯得如此卑微。

凌妙妙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來。

邊哭卻還邊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葉……歌，葉歌，你今天說的話……可不能反悔！”她一哭一頓，結結巴巴地好不容易把話說完整了。

“不反悔，絕對不反悔！”時光喜出望外，那一瞬間，他從地獄到達了天堂。

不知道為什麼，眼角有微微濕潤。

是喜極而泣嗎？

時光不知道，他只知道，從聽到凌妙妙那句話起，他的心中，頃刻間開闊了起來。

感受到了一種責任，一種甜蜜而又美好的負擔。

能夠名正言順地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欣喜的嗎？

時光不怕前路的艱難險阻，他只怕凌妙妙不給他與她同路的機會。

“葉歌，謝謝你。”哭得累了，凌妙妙嗓子也有些啞了，她扯着沙啞的聲音，對時光說。

聲音里除了安心，還多了些更甚從前的底氣。

我不再是一個人了，從現在起。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