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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的霧氣里出現一顆火紅的圓球,紅亮紅亮的,就像是怪獸的血呼呼的獨眼。m.x23us

所有人都還沒鬧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眼睛”已飄忽忽的粘在了一個身影上。

啪嗒!盈伽梵感覺自己被從身後抱住。她甚至來不及停嘴,就感覺一道紅光划過她的眼睛。

凸面碎片前的樓譴和宦璃意識事情不對,早早的把手按進凹槽。

截至盈伽梵抬手護住臉的正面,凹槽的石面終於落到了可以宣布退兵的高度。

轟!小世界裡爆發出急遽的強光,似乎把天邊一角炸出窟窿。

光閃的剎那,對壘的雙方同時回到了妄難世界的邊緣。

剛剛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很迷茫,但最甚的肯定是陶歆他們那個小世界的。

白霧、強光,最後時刻出現了那麼多異狀,雖然驚悚、疑惑,但都抵不上劫後餘生的欣喜:老子活着出來了!

一眾魔軍妖兵相擁而泣,他們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聽什麼塤的聲音骨塤、陶塤,但凡和嗚嗚聲沾邊的統統不要!

陶歆被他們抱在正中,一張髒兮兮的臉上滿是疲憊。他目光逡巡,來回掃過每一個同他並肩戰鬥的兄弟,在看見青青時,他的眼前閃過一個場景:白白的霧氣里,毒念央翻身滾向一旁,一隻手還拖拽着地上的青青,把她丟入他的懷裡……

毒念央呢?她跑到哪料去了?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這麼多人里為何獨獨尋不見她?

腹中那麼多疑問未解,叫他不甘的在妖頭魔首中搜尋了數遍,只可惜,每一次依舊徒勞無功,怎麼都找不見毒念央的影子。

不遠處,樓譴一直背對他們而立,肩膀微微有些抖動。

“請魔尊相信我,拼盡全力,我也會把陶歆安然無恙的帶回來!”毒念央的話猶迴響在耳邊,但她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蠢的女人?!他滿腔的憤懣無處發泄。

……

一日過後,妖魔兩界終於都知曉了毒念央的離開。她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完全不啻於爆炸之時的那一聲驚雷。

但驚雷短暫,她的留給夥伴們的唏噓亦沒維持多久。新一輪的較量在即,在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血腥的渴望下,悲喜、煩憂、過去、未來,統統都變得輕若遊絲、不足一提。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毒念央舍卻了血肉之身軀,終於成功為他們清除掉對戰過程中最大的障礙盈伽梵。沒有那個女人層出不窮的法寶,他們至少還能保有一絲贏的念想與希冀。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兩道強光再次把他們和天兵同時帶進妄難世界。

他們一個個昂首闊步、雄姿英發,一想到接下來的實力碾壓和血肉相搏就無比興奮。尤其由陶歆率領的一眾妖魔兵將,心裡更多一重念想:為毒念央報仇!全殲盈伽梵餘孽!

……

小世界裡,“餘孽”早已候在那裡。其中一個白袍黑斗篷的面具人從容越眾而出,就在陶歆他們仇視的目光中凌空飛起,越飛越高。

“呦,今個兒來這麼整齊呢!是不是都想不開,上趕着下去陪上次那個傻子呀?!別急,都有機會,一個個來……哈哈哈哈……”

這聲音?陶歆臉上也是驚疑不定,待他看見那人單手拿下面具,一顆心更是跌入冰窟:盈伽梵!盈伽梵居然沒死?!

遠在主營的宦璃,透過凸面碎片的牆壁玩味的看着這幕。

很好,要得就是出其不意!狠狠磋磨你們的銳氣!他一手敲着椅子的扶手,一手輕支着下巴,以一個更加慵懶、舒適的姿勢,等待着接下來的好戲。

陶歆回過神來,轉身對身後的兵將訓話:“諸位兄弟切莫信以為真!念央已死,她又怎麼可能僥倖逃脫?!這分明就是敵軍為了挫我銳氣,找人假扮的!”

“主帥說得對!別掉到敵人的圈套里!她們這分明是虛張聲勢!黔驢技窮!”青青背後也是一片寒涼,但為了鼓舞士氣,她才不管盈伽梵到底是死是活,只振臂高呼支持陶歆。

“為念央報仇!”胡賽花是因為毒念央的死,遭受打擊最大的。再次從陶歆嘴裡聽到她的名字,他的眼圈兒不由又變得紅紅的。“管她是真的還是假扮的不過一個沒了漢子疼的寡婦,有他.娘的什麼可怕?!”

本來,陶歆身後的魔軍妖兵,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陣仗,早已臨陣退縮、打起了退堂鼓。但聽了陶歆他們訓話,頓時士氣又高漲起來。

當然,在他們的心裡,還有一條陶歆、青青包括胡賽花都未道出的鐵則任誰都無法更改那就是:沒有足夠的血與生命,這小世界是關閉之後便再打不開的!你死,或者我活,他們沒有後路可退!

“殺啊!”想清楚了這點,所有妖兵魔眾蜂湧向盈伽梵那邊。

盈伽梵依舊懸飛於半空,只是斗篷的帽子已經摘下,露出一頭迎風狂舞的長髮。看着隨時將要短兵相接的魔軍妖兵,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陶歆沖在最前,自然知道這盈伽梵的真假。看着她幽長泛藍的頭髮越長越長,他不禁在心裡叫苦不迭:這娘們,頭上抹了什麼玩意兒?怎麼看着這麼詭異?

他這廂留了意,衝出的速度自然減緩許多。但即便如此,還是不小心粘到幾根盈伽梵飄飛的頭髮。

嘖~噁心。他掃一眼那幽藍的髮絲,正要以刀背拂去,突然正面遭遇更多更大片的頭髮。

那頭髮藍瑩瑩的泛着冷光,還帶着滑膩膩的觸感,就像是意外落水卻摸到水裡油油的水草,整顆心都長出毛毛。

盈伽梵看着自己飄飛的長髮已經粘住了大半的陶歆的人馬,這才把抱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

就在她手放開的剎那,一道微弱藍光閃過。原來,在她的胸前,掛着一塊藍色的石頭,雖然看不出材質,卻把中心的光芒源源不斷的輸送至她的體內。

藍光遊走於她的眼睛、額頭、耳朵……損耗部分逸散出來,剩餘的全部彙集在她的頭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