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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門前掛起了白幡,張齊庸在大門口抬頭凝望着那塊忠勇侯府的牌匾,站了良久,回想了許多,最終一聲嘆息抬腿進了府。

入府後才發現府里到處都已掛滿了白布,大廳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棺木前的供桌上放著兒子的牌位。郭氏正跪坐在一旁痛哭。

而郭氏一天都在忙兒子的身後事,對府外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張齊庸緩步走到牌位前已是老淚縱橫。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默默地為兒子點了一柱香,此時更是悔恨無比。

當年為了坐上這個忠勇侯的位置,他幹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如今算是報應來了。

……

“夫人,安兒的身後事辦完之後,咱們就離開這裡吧!”

郭氏大驚,抬起了頭,露出了紅腫的眼睛,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老爺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張齊庸有些不忍,“有人利用安兒的死算計了我,如今已經沒有忠勇侯了,什麼都沒了,連這府邸皇上都收回去了。”

郭氏面如死灰,連忙抓住他的胳膊焦急的說道:“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張齊庸壓下心底的悲痛,把這一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和郭氏說了一遍,連最後太后的選擇也說了。

郭氏聽完後,怒砸了原擺在桌上的供品。

“太后,當真是狠毒!一面設計暗害你,一面還假惺惺的讓人送來這些供品,我道是為什麼呢,原來是來噁心我的!”

見郭氏如此動怒,張齊庸有些錯愕,“夫人,此話怎講?”

“管家,管家,快把管家給我叫來!快去!”郭氏大喊道。

一旁的下人連忙往外跑去。

沒一會兒管家就滿頭大汗的到了,他聽到了外面的傳言,剛想張口詢問。

“什麼都不要說,跟我們去書房!”郭氏一揮手強硬地說道。

張齊庸雖有些疑惑也還是跟在後面去了。

管家剛關上書房的門,郭氏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管家,你把今天查到的事跟老爺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管家這才明白,“老爺,小人查到昨天夜裡少爺跟幾個世家公子在順風樓喝酒,喝醉了這才去的牡丹樓。”

張齊庸有些疑惑,“這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有話你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管家擦了擦汗這才說道:“老爺,少爺喝多的時候說了些大不敬的話,小人懷疑少爺的死可能與這件事有關。”

“少爺說什麼了?你趕緊說!”張齊庸皺眉。

“少爺說太后偏心有左相,有心害他。還說左相可能就是太后的私、私生子!”

張齊庸腦子裡又是一聲轟響,沒想到兒子居然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這話要是讓太后知道了,他還能有活路嗎?

可是昨夜事發突然,太后應該不會那麼快收到消息才對,此事也不一定就是太后動的手。

“好了,管家你且退下吧,記住今天的事不要對外宣揚。”

管家退下後,郭氏立刻跪了下去,“老爺,安兒在咽氣前對我說要小心太后!我一直以為他是不放心我們,現在看來恐怕是安兒發現了什麼才對我們示警的,只可惜我太過愚鈍沒有想到這一層!”

張齊庸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驚得連退了三步,不可置信地跌坐在椅子上。

這一切竟真是太后做的,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給薛清出氣嗎?為了給他出氣就要讓安兒慘死,讓忠勇侯府家破人亡嗎?

仇恨的火苗的在張齊庸的心裡點燃了。這麼多年來對她唯命是從,背地裡為她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她居然為了這件事就捨棄了自己!當真以為自己拿她沒有辦法嗎!大不了魚死網破!

半響之後,張齊庸終於冷靜下來了。

“夫人,安兒身後事辦完後我們就離開京城!”

郭氏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怒喊道:“老爺,聽了這樣的事,你竟就這樣走了!安兒的仇不報了,我們這樣算了!你要是不敢,就直說,我回娘家去找大哥!”

“夫人,你糊塗呀!我就安兒一個兒子,他不在了我能不心痛嗎?你想想如今有誰能與太后抗衡,我們必須要忍!等到合適的時機,再讓她償命!”

郭氏本就聰慧,稍稍一想心裡也明白了,不甘心的大哭了起來。

……

大街上一輛樸素的馬車裡,雲兮睜開了眼,嘴角微揚,輕笑了起來。

“紅衣,張齊庸夫婦幾天後就要離京了,讓人路上照顧着點,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事了,將來他們能幫上我們大忙!”

“主子,你的意思是說,太后可能會……”

雲兮笑道:“忠勇侯已經沒有用了,兵權也被奪了,自然是沒有利用價值了。張齊庸跟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想要一個人保守住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紅衣點頭說道:“確實,當年老忠勇侯一脈都沒有人了,子侄卻有很多,為何太后單單把他捧上去了,他們之前肯定有大秘密。”

雲兮笑着看了她一眼,“不管有什麼秘密,總之日後能幫到我們就是了,你現在着急有什麼用!快給我檢查一下,哪裡還有不妥的地方,別一不小心,讓人看出來了。”

紅衣笑道:“主子,你放心吧,我仔細看過了。我可是師從江叔,保證連你自己都看不出破綻。”

“那就好,後面的尾巴處理好了嗎?蘇心怡的身份可不能出問題!”

紅衣見此嘟囔着嘴,“青衣親自處理的。春曉和映月一直都在那邊,蘇心怡也沒有出過門,沒人知道的。”

兩人嘻嘻哈哈的進了江德巷,城南的江德巷,這一片都是富豪的集中地,江德巷三號這個宅子當年也確實是蘇家二爺的產業,只是在雲兮出嫁的時候送給了她,自己一時偷懶就沒有去京兆衙門報備。

當年薛清清理蘇家產業的時候,沒有發現這裡的地契。蘇家那樣的人家說不好就把這宅子送人了,他也就沒有追查。雲兮這才能拿出來做文章,畢竟沒有人知道蘇家到底有多少產業。

雲兮暗自慶幸,當年自己多長了個心眼,沒有把房契地契都放在薛家,否則就都便宜薛清了。

雲兮收拾了一番,坐在院中靜靜地等着。

沒想到天色漸黑,也沒能等到王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