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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工具的真實!

“親人?”譚婉言驚得脫口而出,隨後反應過來什麼,說:“哦,沒有,早去世了。”

潘微良覺得譚婉言的反應怪怪的,似乎沈墨有家人是一件十分怪異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說他了,我帶你去坐鐵軌吧!階梯之城的公共交通!我帶你把階梯之城的幾條幹線都坐一遍!”

譚婉言說做就做,拉着潘微良的手就上了她的小車。

潘微良被拽上車,與沈墨的車充滿科技感不一樣,譚婉言的車從顏色到設計都十分的女性化,一看就能感覺車主人是個少女心十足的人。

上車,譚婉言就報了最近的鐵軌站地點,車子開始自動駕駛。

車子很快就在鐵軌站的停車場停了車,兩人下車之後,譚婉言帶着潘微良進了鐵軌站。

階梯之城的鐵軌是架在半空之中的,不過整個階梯之城都是在空中,所以鐵軌在空中的空中一點也不奇怪。

進了站之後,潘微良剛想問坐車要不要花錢,兩人就來到了閘機口。

“我好像沒有卡。”潘微良說。

在她的時代,每個人有個iD手環,刷一下手環就能自動扣錢了。不知道現在他們是怎麼個規矩。

“什麼卡?”問完之後,譚婉言又突然反應過來,忍不住笑起來,從後面推着潘微良直接往閘機口走,“要什麼卡,會自動感應的。”

被譚婉言這麼一說,潘微良想起來,階梯之城的人胸口處都有一個芯片,那個芯片是每個人的身份iD。

潘微良忍不住摁了摁胸口的位置,那天,胸口的地方,是譚婉言親手塞了一個芯片進去。

現在潘微良才明白過來,那個芯片,就是身份。

有這一個芯片在,就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在潘微良有些走神的時候,譚婉言已經拉着潘微良上了車。

這個時間是工作時間,所以車上的人並不多,只稀稀疏疏坐着幾個人。

潘微良上了車之後,發現車上的幾個人頻頻轉頭來看她。

她忽然想起來,她之前的設定是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人來着,現在這樣頻繁外出,會不會有點人設崩塌,導致他人的懷疑?

潘微良小聲跟譚婉言說了自己的擔憂。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譚婉言震驚地看着潘微良,然後掃視了一下車內的其他人,“阿良,就你目前的身份,你想怎樣就怎樣,別人根本不敢說你一個字!”

為了表現得更真切一些,譚婉言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找准了車載電視上正在放的廣告。

“我跟你說,哪怕你指着這視頻中那個說那個是人,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被譚婉言指着,潘微良才把視線放在對面車上鑲嵌着的車載電視。

電視里在放的是一個廣告視頻,但是潘微良看了之後,整個人臉色變得慘白慘白。

“那難道不是人么?”

內心湧起一陣嘔吐感,潘微良從來不暈車,可是這一刻,她卻產生了暈車的錯覺。

廣告里放的是一件凈化產品,而那個玻璃容器里裝的,分明是一個小孩。

“那是人工培育出來的,算不得……”話說到一半,譚婉言注意到潘微良慘白的臉色,這才意識到潘微良可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潘微良想起了階梯之城裡的人口口聲聲說的「工具」,原來,不只是鍾司懷、劉思蠡這些人將花絨族的人當做「工具」,壓根沒當作人看待,連階梯之城裡普通的市民,也根本沒有把花絨族當作人來看待。

在他們的眼力,花絨族的人理所當然的是「工具」,不過是一個凈化器。

這樣的事實讓潘微良覺得噁心!

她甚至無法想象,為什麼人類發展到了最後,會變成這個模樣,連對同類都已經失去了同理心,只因為花絨族的人擁有可以供自己利用的力量,就理所當然地將之當做工具,剝奪了他們作為人的權利。

譚婉言見潘微良臉色慘白,蹙着眉頭,非常難受的樣子,心裡有些無措。

“阿良,你要是實在不舒服,我們下一站就下車!我讓墨哥來接我們!”

潘微良緊緊捂着嘴,用力忍着想要嘔吐的衝動,只能點點頭來表示同意。

譚婉言扶着潘微良微微顫抖的肩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她再一次看了一眼電視里的廣告,對她來說,那已經是稀疏平常的一種東西,不會引起她的任何不適。

車內的其他人也一樣,對此毫無感覺。

當初這個項目剛剛出來的時候,大家對於將一個人放在密閉的玻璃器皿里充當凈化的工具還是有異議的,但是研究這個項目的機構發表了報告,稱只有保持完整的人形,才能完美的複製出凈化之力。

這之後,為了生存,大家紛紛接受了這樣的存在,最初為了緩解大家的不適,研究機構將透明的玻璃器皿改成了不透明的容器。

慢慢地當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時候,販賣的公司,為了包裝更加吸引人,就開始換成各種各樣的容器,裡面的人形也越來越精緻。

人類本來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

只要自己能生存下去,慢慢地什麼規則、底線都會漸漸消磨。

下了車之後,潘微良在公共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比起吐過之後疼痛的胃,潘微良的心痛得更厲害。

之前季語將這一切以文字的形式告訴她的時候,一點實感也沒有,而如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這讓潘微良真切地感受到末世的可怕與悲哀。

就在這一刻,潘微良忽然就明白了榮朔以前跟她所說的:活着還不如死去。

潘微良似乎明白榮朔那孤寂與風中飄零的背影的緣由。

他背負着族人的命活着,可內心裡卻早已死去。

想起季語寫給她關於花絨族內容的紙上被淚水打濕的痕迹,潘微良沒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樣,想要改變這末世的形態。

這樣是不對的,靠着剝削一部分人來實現另一部分人的苟延殘喘。

這個世界,需要改變!不!是必須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