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田回到家，在院子的台階上坐下。

羅蓮看到他手裡的一疊錢，皺眉，上前奪了過去，“你這些錢哪兒來的？”

“沉舟給的。”

“你去找李沉舟了！”羅蓮的音量不自覺的拔高。

屋內的李宗寶夫妻和李沉平夫妻兩都聽到了聲音，李沉平跑出來一看，“爹，娘，您們在說什麼？剛才娘怎麼說話聲音那麼大。”

羅蓮看了兒子一眼，“你回去，我和你爹有事要說。”

“娘，您別和我爹叨叨了，有事好好說。”李沉平轉身回去了。

羅蓮深吸一口氣，望着李澤田，“李澤田，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傳李沉舟的親爺爺犯了事兒被抓了；不然不能這麼久都不回來一次，你怎麼還去找她？她又不是你親侄女兒，你?的跑上去幹什麼？就算是親侄女兒，她也不關你的事兒。這些錢干不幹凈都不知道，別到時候連累了你。”

說著這話，錢卻往兜里裝。

“村子的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李澤田不想和她起爭執，起身回了房間。

李宗寶從房裡出來，含住羅蓮，“老大家的，把李沉舟給的錢給我，我給你們收着。”

“爹，這錢我要拿去還給李沉舟的，她的錢也不知道干不幹凈，您就別惦記了。”羅蓮逃也似的跟在李澤田身後進了房間。

李宗寶氣的吹鬍子瞪眼，扭頭便與與方翠花念叨，“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媳；有錢都不知道拿給我這個公公用，還自己揣着。說是錢不幹凈，她還拿着！”

“行了，進了老大家的手裡，哪次有拿出來的？”方翠花搖搖頭，雙眼沒了十年前的清亮有神，反而有一種死氣沉沉之感。

李宗寶氣的直哆嗦，他現在年紀大了，看着老大家的作派，只想攢點錢在手裡；免得再過幾年，日子都沒法過了。

……

上了山，沿着熟悉的道路來到聚靈陣所在地；入眼便是一片荒蕪，障礙設施已經坍塌，有的深深現在泥濘里。

“主人，是你嗎？”

李沉舟左右看了看，“白衡？”

“主人。”白衡從不遠處的叢林里出來，龐大的身體上帶着斑斑血痕，“主人，您可算回來了，我一個人在這山裡好孤單。”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李沉舟疾步上前，伸手碰了碰白衡身上的傷痕。

白衡扭了扭蛇身，“主人，沒事，都快好了。”

“誰幹的？”清脆的嗓音沉了下來，“說！”

“是山下那些人乾的，幾個月前有三個人進山打獵；看到我後嚇的尖叫着跑了，一個月前，山下糾結了一群人上山，我不好造殺孽，躲閃的時候被他們給打傷了。”白衡不自在的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沉舟一眼。

“你好歹也是修行的蛇，怎麼就被他們給打傷了？”這才是她疑惑的，她傳了功法給白衡的，按理說，白衡不會被人傷着才是。

白衡吶吶的說道：“主人，我修鍊時出了茬子，當時沒有自保能力。”

李沉舟認真打量了它一番，“難怪看你氣血兩虛，原來是因為修鍊出錯所致。”

“是的，主人。”

“罷了。也怪我，認我為主後，沒有傾心教導你。”李沉舟從空間里拿出飼靈丹和培元丹，分別給它吃下，看着它身上的傷口漸漸癒合才道：“白衡，你是我李沉舟的靈獸，不該如此窩囊的；別人欺到你頭上來，你儘管打回去便是。那些人是想要你的命，不是鬧着玩的，你就該以同樣的法子保全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傷痕纍纍。”

“可是，主人…….造殺孽對我們妖修來說並非好事，以後渡劫時，劫數會加倍償還在我們身上的。”白衡忐忑的說完，低着頭。

李沉舟搖頭嘆息，“天道無情，可天道也有情。你雖為妖修，可你也是一條命，佛家說眾生平等，你和人類也是一樣的。就算是天道知道你因此殺了人，也不會過多怪罪於你的；你要明白，天道並非慈悲，天道講究的是公平。”

“公平？！”白衡似懂非懂的望着她。

李沉舟繼續道：“別人打你，不用生受着；可以反抗，可以打回去。若是別人想殺你，你也不用留情。修行中人可心懷慈悲和善良，可是卻不能一味的慈悲、一味的善良。因為，那不是慈悲，也不是商量，而是軟弱。”

“別人欺我辱我，我便百倍還之。若他人對我起了殺心，或已經付諸行動，殺了他又何妨？”

“修行之路，並非善良就能走下去的；該心狠的時候，萬萬不能心軟。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以後你要牢牢記住我這句話，咱們修行中人，該有自己的驕傲。”

白衡道：“主人，您的意思是，以後不管誰欺我，都要還回去？”

“對。”李沉舟斬釘截鐵的點頭，“只要你不是主動殺無故的殺孽，那你大可不必擔心天道會對你有所懲戒。”

更何況，如今這個世界沒有天道；自由天地規則，天地規則更為剛毅，更為死板，更為公平。

用老人家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一根筋，認死理。

但是，這樣的天地有它的好處，會少許多的冤屈和不該有的冤孽。

“主人，我記住了，以後再遇到想欺負我的；我一定還回去。”白衡點點頭，眼裡透着笑意，以往沒人和它說這些。

李沉舟滿意一笑，白衡猶如一張白紙，教導起來比大鵬輕鬆很多，也放心很多。

將白衡收進空間里，面對眼前荒廢的設施場地，也沒了再繼續呆下去的心思；帶着大鵬，轉身往山下走。

“主人，剛才那條蛇就是您收的靈獸？”

“嗯，白衡在深山裡生活，它只是一條開了靈智的蛇；並不如你們金翅大鵬鳥一族那般有傳承記憶，它現在只是憑藉天地規則給予它無形的提醒而生存。這時候，正是要好好教它的時候，以後你多和它念叨念叨你們大鵬鳥一族的生存準則，以免它走入歧途。”

李沉舟摸了摸大鵬的身子，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