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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外做什麼?茶園那邊有什麼事嗎?”陳氏關切地問道。

“不是茶園的事。”杜錦寧本打算把田地買好再跟陳氏說的,可這會子陳氏問起,她便不好再瞞着了,便將自己打算給杜方菲買田地的事說了一遍。

陳氏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是說,你要給你大姐陪嫁三十畝田地?”

因為驚訝,她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許多。

許是覺得不妥,她趕緊捂住了嘴,又走到門口朝外面望了望,見外面沒人,這才放下心來,回身將門給關上。

杜錦寧被她這舉動弄得十分不解,問道:“家裡又沒外人,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一副防賊的樣子幹嘛?”

陳氏被她說得滿臉尷尬。

她也沒解釋,低聲問杜錦寧道:“三十畝田地,就得花上二三百兩銀子,你哪來那麼多錢?”

“我寫話本,三個茶館和書鋪的分紅,還有府城那邊的茶館和書鋪的收益,得的銀子足夠買這些田地了。”

陳氏沉默地望着杜錦寧,眉頭微蹙。

“娘,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捨不得?”杜錦寧笑道。

話是這麼問,但她是不信的。

人家都說第一個孩子最得父母的重視,最小的孩子最得父親的疼愛,在她們家也不例外。雖說陳氏對杜方苓、杜方蕙也疼愛,但還是更疼愛杜方菲和杜錦寧一些。

杜方菲在父親去世後,跟母親一起挑起了小三房的重擔,福沒享多少,苦卻吃了不少,陳氏格外心疼和憐惜她,總希望能給她最好的未來。

果然,陳氏搖搖頭道:“娘不是捨不得,便是要割娘身上的肉給你大姐吃,娘也不會捨不得。”

她看着杜錦寧,滿是歉疚:“但娘不能拿你的錢去貼補你大姐。你小小年紀,把我們帶出來、讓我們過上現在的好日子已夠為難你的了,哪裡還需要你去為幾個姐姐準備嫁妝?而且還是這樣豐厚的嫁妝。”

“再說……”她神色微凝,“你今天為你大姐陪嫁三十畝田地,到你三姐、四姐出嫁的時候呢,是不是也得陪嫁這麼多?要不是同等對待,她們心生怨懟怎麼辦?你四姐可能還不會有什麼怨言,但你三姐是一定會的。”

“那就每人都陪上三十畝田地唄。”杜錦寧輕鬆道。

她現在賺錢的事業算是才剛起步,手頭的錢不寬裕,否則還能給杜方菲陪嫁更多。她相信憑着她的本事,以後的生意只會越做越大,賺的錢會越來越多。她就這麼幾個親人,不對她們好,留着錢做什麼?她又不是那等生活奢侈講究的人。能吃飽穿暖、日子過得安定祥和就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古代女子的地位實在低下。能在姐姐們出嫁時給她們留一筆私產,以保障她們的日子不要太過艱難,也是她這個穿越妹妹應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你說的輕省。”陳氏嗔怪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樣紅。你就能保證你那茶館和書鋪的生意能長長久久紅火下去?你現在賺了錢,總得留着自己存着,將來……將來想辦法恢復了女裝,你也要過日子不是?”

想起這個女兒以後不知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會吃怎樣的苦,陳氏這心裡就酸澀得睡不着覺。

不過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杜錦寧以後面臨什麼,她都會跟她同生共死,以自己的一切能力護着她。

為了將來,她不贊同杜錦寧傾盡一切給姐姐們置辦嫁妝。

三個女兒雖然受了許多苦,但這都是命運給她們的。杜錦寧能把她們從杜家帶出來,給她們張羅好親事,她們都應該打心眼裡對杜錦寧感恩戴德了,不能再奢求更多。

杜錦寧也知道母親的顧慮,並不多爭辯,只道:“這樣吧,以後我有能力,我就給三姐、四姐置辦嫁妝,要是沒能力就算了。但大姐是不同的,要沒有她,我也不可能活下來。所以這田地,無論如何我都會買。至於三姐、四姐沒有這麼多嫁妝如何想,那就隨她們了,我唯有盡心而已。”

陳氏也知道杜錦寧對杜方菲的感情格外不同,她自然也打心眼裡希望大女兒能過得好。聽得這話,便也沒再堅持,只是道:“也不用三十畝,陪個十五畝就可以了。你不是說有一處十五畝的田地不錯嗎?就陪那處吧。”

“嗯,我看看再說吧。”杜錦寧敷衍應下,見陳氏還要再說,趕緊發誓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保證給自己留下防身的銀子,好吧?以我的性格,難道會不給自己留後路嗎?”

陳氏無奈:“行吧,你反正也大了,主意大得很,娘是說不過你。不過你別忘了剛才的話。”

“嗯嗯,不會忘。”

杜雲年的事,杜錦寧並沒有跟陳氏說,而是第二日到書院的時候,直接找了章鴻文,把昨日買田地時遇上杜雲年的事說了,道:“你幫我去探聽一下杜家如今是個什麼情形,我那祖母是真病還是杜雲年隨口胡謅的。我也好防犯一二,免得他們拿這事做文章。還有我買田地,我那好二伯估計會打什麼歪主意,你們也幫我注意着。”

章家在人脈和生意上承了杜錦寧的大情,以章光義為人的老道,自然是幫她盯着杜家那頭的。只是近來杜家平風浪靜的,章鴻文便沒聽父親說起杜家的事。

聽得這話,他連連點頭:“好,你放心,我回去就叫我爹去打聽情況。如果你祖母裝病,你二伯卻四處說你不孝,我爹會讓村佬給你作證的。你二伯那裡,我爹也會盯着。”

杜錦寧拱拱手:“勞煩了。”

章家這頭暫且不表,且說魯小北一早去了田地那邊,沿着上遊走了一圈,待杜錦寧中午下了學,便直接到書院門口託人叫了她出來,道:“少爺,果真讓您猜對了。那上游有兩個村子,每年到了春天都會為了爭水有一番爭鬥。上面的村子也封水,下面的村子也封水,到了這邊田地這處,就直接沒水了。往年還好,還有些水游下來,好歹能滿足田裡用水;可這兩年越發厲害,那溝渠直接乾涸。估計也就這原因,那田地的主人才會把它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