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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伯昆苦笑了一下:“他小時候不是被人抓了去嗎?不知怎麼的就對判案審案特別感興趣,立志長大要去大理寺。”

“不錯,是個有主見的。”袁修竹讚許地點了點頭,“以後就做個大理寺卿,小寧兒則做大司農。”

杜錦寧挑着眉,跟齊慕遠對視一眼,兩人都抿嘴一笑。

大理寺卿,正三品官,相當於現代的司法部長呢;大司農則相當於農業部長。兩個位置都屬於三公九卿之列。袁修竹對他們的期望還真夠高的。

袁修竹說完,但看向關嘉澤:“小澤啊,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做什麼沒關係,等你考上了進士,有的是時間慢慢想。我希望你們中了進士後能去翰林院呆上三年,再去各部門做官。你們還年輕,一輩子還這麼長,磨刀不誤砍柴功的道理想來你們都是明白的。”

非翰林不能入閣,這是朝庭的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幾百年來這規矩都沒有打破過。袁修竹希望他們站得更高,官做得更大,如此才更有話語權。他這番話,不光官宦之家出身的關嘉澤和齊慕遠懂,杜錦寧也明白。

關嘉澤恭聲應了一聲:“是。”

“行了,這茶也喝了,我們再去看看。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去了。”齊伯昆站了起來。

一行人出了門,又去了灶間。

梁先寬和史管事帶來的制茶師傅,都是有着多年制茶經驗的老師傅,只不過以前做的是蒸青綠茶,現在改用炒青而已。但對於茶葉的了解,新手跟他們自然是沒法比的。在關、齊、袁三家炒制師傅的指導下,現在六人已炒得有模有樣了。只需多練幾回就可以了。

齊伯昆等人看看沒什麼事,便領着自家的制茶師傅告辭了。

送走了他們一行人,杜錦寧又在灶間指導了半日,等把上午採的茶青都炒完,梁、嚴兩家的炒茶師傅已可以出師了。至於熟練度,則不是一日兩日就能練成的,還得回去多炒上幾天才能徹底掌握。..

梁先寬當著史管事的面,對杜錦寧道:“明日我先讓他們在我們家的茶園裡制茶,讓他們多練練,等後日再過來讓你看看還有哪些做得不當的。想來有這兩日功夫,他們就能徹底掌握了。”

今天見識到齊伯昆、袁修竹對杜錦寧的看重,史管事對於杜錦寧的那一點點不以為意早已拋之腦後了。此時見梁先寬都如此行事,他哪裡還敢有什麼異議?趕緊也表態道:“我們也如此,後日再過來請杜少爺指點一兩回。”

“行,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為了七百兩銀子,杜錦寧的服務態度是極好的。

見梁、嚴兩家的制茶師傅走了,杜方苓和杜方蕙都躍躍欲試。

剛才有客人在,她們自然是盡着梁、嚴兩家的制茶師傅先學,她們在一旁打下手的同時,也在仔細觀看。這會子便想自己試着上上手。

杜錦寧見狀,笑道:“行吧,你們先弄飯吃,我去叫秦老六讓人采點茶回來,你們也試試手。”

雖說茶葉是上午採的好,但像杜方苓她們這些新手,采再好的鮮葉,制出來的茶也是不能喝的,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知道今天會很繁忙,陳氏早在杜錦寧的吩咐下烙了好些蔥油餅,又用小陶罐裝了點自家腌的蘿卜干。此時把餅拿出來在火上烤一烤,她們一家並魯小北、秦老六,就着蘿卜干吃起午飯來。

等午飯吃完,被秦老六派到山上採茶的婦人都回來了,此時的茶葉早已沒有了上午的露水,攤晾的時間縮短了不少,陳氏、杜方菲三姐妹一人佔著一個鍋,秦老六也一起上陣,五人一起學着炒起了茶來。

依然是魯小北燒火,杜錦寧指導。

等大家把那批茶葉制完,已是傍晚時分了。

秦老六要在這裡守着這些家什,明早還要張羅人上山採茶,他是不回去的,這段時間都得在茶園裡住着。

魯小北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猶豫着原也打算跟秦老六在這裡湊和得了,免得來回跑。杜錦寧卻喚他道:“小北你上車,我有話要跟你說。”

魯小北只得也跟着一起上了車。

陳氏帶着杜家三姐妹坐在車廂里,杜錦寧和魯小北坐在車轅上。車夫在前面趕車,有騾子踢踏的腳步聲和車輪轆轆聲,杜錦寧說話也不怕他聽到。

這會子她壓低聲音對魯小北道:“你們戲班子有沒有會口技的人?化妝特別厲害的有沒有?或者你認不認識這樣的人?”

上午齊伯昆挑起她的鬥志時,她就想到了這一點。既然女扮男裝是個技術活,她把這份技術活學會就不完了嗎?咱們亞洲可是有四大邪術的,但這四大邪術的祖宗難道不是中國古代的易容術么?都說高手在民間,沒準魯小北原先所在的戲班子就有這樣的能人異士呢。

魯小北瞪大了眼睛:“就像阿朱會的那種?”

“對對對。”杜錦寧連忙點頭。

她都忘了魯小北也是個話本迷。原先在茶館裡演雜耍,錢東寶拿到話本子時,魯小北和錢有財每每都是要先睹為快的。後來魯小北跟在杜錦寧身邊跑腿了,一旦杜錦寧寫好話本子要送去茶館時,他就搶着干這份活兒,趁機先把話本子看過後再送給庄越。所以對於《射鵰英雄傳》和《天龍八部》,魯小北是十分熟悉的。她剛才這麼一說,魯小北聯想到阿朱的易容術,也就不奇怪了。

也好,免得她還得多費口舌。

魯小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少爺你不知道,當初看到阿朱假扮成段正淳,被蕭峰誤殺於小鏡湖青石橋時,我還特意回到戲班子找了馮師傅,叫他跟另一個師傅隔着屏風念阿朱跟蕭峰的那段對白。他扮女子扮得還真好,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屏風那頭是個二八少女呢。至於像阿朱那樣神奇地易容術……”他搖了搖頭,“我們戲班的師傅們就只會在臉上抹些油彩,雖說他們也唱旦角,扮成女的,但那妝也就在戲台上能看,走出來不得嚇死個人呢。想像阿朱那樣扮成其他人,還能不被人發現,完全不可能,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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