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順頭一回領教到了學渣的人格魅力，在解釋了三遍後，武眉依然還是一臉茫然，無辜地看着他。

“你哪裡沒明白？”嚴明順鬱悶地吐了口氣，真心跪了。

“我……我哪裡都沒明白。”

武眉十分不好意思，她真是太笨了，嚴明順說的單個字她都能聽懂，可合在一起她就糊塗了，像是在聽天書一樣。

嚴明順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沒有預想到武眉會渣得如此徹底，明明他都已經把題目掰碎再磨成粉了，說得多麼清晰多麼明朗，她怎麼就搞不明白呢？

“你最近的一次數學考試考了幾分？”嚴明達無力地問。

“八……八分！”

武眉面紅似血，從沒有哪一回似現在這般覺得羞恥過，她有些後悔向嚴明順請教了，她寧可回去後讓何碧雲打罵，也好過現在這樣水深火熱。

嚴明順看着面前頭快要貼到地面了的小丫頭，忍不住笑了，八分？

能考出如此清奇的分數出來，武眉的確是百年難遇的學渣，也難怪武正思夫妻會這麼不待見小女兒了，武家人的會讀書在教育界可是極出名的。

“十以內的加減法會算嗎？”

嚴明順覺得他應該把標準再降低一些，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還是先問問小丫頭的基礎知識為好。

“轟”

武眉腦袋似被導彈轟過一般，猛地抬起頭怒目圓睜，鼓起腮幫子嚷道：“會算，一百以內的都能算。”

她前世的歲數比現在的嚴明順都要大呢，居然置疑她不會算最簡單的加減法，叔可忍嬸不可忍，這口氣她無論如何都咽不下的。

“好厲害，一百以內的都會啊。”嚴明順誠懇地誇讚，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還以為要幫武眉補習小學一年級的數學知識呢。

武眉卻覺得嚴明順是在笑話自己，嘴唇那麼彎，明明就是在嘲笑她！

當然，她這樣的笨蛋確實沒啥底氣，活該要被人嘲諷，別的人成績再差，總還是有一門拿得出手的，可她卻連一門都拿不出手，一年級到五年級，就沒一回超過六十分的，有史最高記錄是五十八分，一個她足以驕傲一輩子的分數。

她這麼笨，以後憑什麼和武月斗？

她的仇還怎麼報？

想到兩世的委屈和屈辱，還有渺茫的前途，武眉眼睛一酸，淚水洶湧而下。

“對不起，我太笨了，是我不好，對不起。”

武眉無聲哭泣，蹲下身子將臉埋在膝蓋里，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像個小可憐蟲一樣，嚴明順嚇了一跳，不禁皺緊了眉頭。

他又沒說重話，這丫頭哭什麼？

膽子還真是小啊！

“別哭了，我再和你說題目。”

武眉聽出嚴明順聲音里的無奈，還夾雜着些許不耐，忙止住了哭泣，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睛紅通通的，鼻尖也紅紅的，巴掌大的小臉上沾着淚痕，楚楚可憐。

嚴明順避開武眉汪汪汪的大眼，十分懊惱，這小丫頭的眼睛實在是太勾人了，才十二歲就這麼勾人，以後長大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