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眉眼窩裡旋着淚花，強忍着沒流下來，大聲道：“我怎麼就不能學畫了？畫畫和考試成績有什麼關係？以前有好多名人考試還打零分呢，像羅老先生，錢老先生，他們就都考過零分。”

何碧雲哪知道什麼羅先生錢先生，她雖然是小學老師，可實際上連高中都沒畢業，之所以能當老師便是家裡走的關係，高中生教教小學一年級十以內的加減法，那是綽綽有餘了。

“你不要給自己學歪門邪道找借口，能當名人的哪個會考零分？以為都像你一樣笨？”何碧雲根本就不相信武眉的話。

武正思箴了箴眉，妻子的話聽起來有些刺耳，武眉說的羅先生錢先生他當然知道是誰，也知道他們數學考零分的典故，何碧雲也幸好是在家裡說，要是在外面可就得出洋相了。

“碧雲有空時也多看看書吧。”武正思說得很委婉，何碧雲還是聽懂了，難道那死丫頭說的是對的，真有姓羅姓錢的名人考零分？

武正思看向武眉，說道：“你能知道羅先生和錢先生，我很高興，可你知道這倆位大師的其他成績是怎麼樣的嗎？”

武眉懵懂地搖了搖頭，嚴明順只說數學考了鴨蛋，其他的又沒說，她哪知道？

不過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都考零分了，其他成績還能有多好？

武正思繼續說：“這倆位大師之所以數學考零分都能被清華學園破格錄取，那是因為他們其他的科目特別優秀，門門都是滿分，所以當時的錄取老師才會破格錄取他們。”

何碧雲這下可逮着理由了，諷笑道：“大師可不就是非同凡響嘛，就算是數學差一點，可其他科目好啊，要是他們門門都是零分，看他們能不能成大師！”

武眉倔強地咬着嘴唇，何碧雲不就是想說她是門門都考不及格的蠢材嗎？

“爸爸，我想學畫畫，我喜歡畫畫。”武眉懇求。

何碧雲冷笑：“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學畫畫一學期學費就得五塊，還要買顏料畫筆紙張，這些一年下來就得不老少錢，你當家裡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你姐年年考第一都沒像你這樣作，正經學習不上心，就知道弄歪門邪道。”

武月也搞不懂武眉為何非要學畫畫，不過她有強烈的感覺，不能讓武眉去學畫。

“眉眉，咱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畫畫這些畢竟只是興趣，學習之餘還是可以偶爾學學的，一心不能二用，我們還是先抓好學習才最要緊，你說對不對？”

武月細聲細氣地說著，何碧雲欣慰看着她，大女兒就是懂事，不像這個死丫頭，天天就知道氣她。

“聽到你姐姐說的話了沒？好好給我把學上好，別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何碧雲一語定音。

武眉哀求地看向武正思，武正思是一家之主，只要他同意了，何碧雲就是再反對也沒用。

武正思沉吟了一會兒，慢條斯理道：“眉眉，你媽媽和姐姐說的對，現在你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你不要主次不分，吃飯吧，這事不要再提了。”

武眉心沉到了谷底，美味的魚肉和排骨也無法安慰她沮喪的心，可越是這樣，她學畫的渴望卻更強烈了，如同拚命想鑽出土壤的嫩芽一般，誰也別想阻擋她學畫！